而以莊建業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會被分到北方某技工學校任教,若如此他跟寧曉惠一個南一個北,以當時的條件,別在一起,一年能不能見上一麵都是未知數。
關鍵時刻莊建業的準嶽父寧誌山出手了。
這位擔任永宏機械廠組織部部長的老幹部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以重點國防軍工廠廠組織的名義寫信給學院。
將他和寧曉惠的情況簡單介紹一番後,很是批評了莊建業在校談戀愛的行為,不過信中雖然批評莊建業行為不當,可字裏行間中又透露出希望學校能夠成人之美的意思。
內容直白中不乏委婉,批評中帶著隻可意會的挽救,算是把組織的意思表達的十分妥帖。
這時候的大學是不鼓勵在校戀愛的,分配時更不會照顧這種關係,可現在有組織出麵就不同了,那可是重點國防軍工單位,部委直屬,能量巨大,於是學校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分配意向做了調整,莊建業就這麼被分配了。
對此,莊建業倒沒覺得什麼,作為一個過來人,他很清楚這個時代的變革是多麼的劇烈,因此無論是去技校,還是去重點軍工企業到最後可能都會被時代的洪流卷的麵目全非。
雖如此,對於進重點國防軍工企業,莊建業還是挺滿意的,畢竟就熟門熟路,就算以後風雲跌宕,波濤洶湧,他相信憑著自己的能力也能激流勇進之下獨善其身,沒辦法,他就是玩兒這個的,到時候怎麼也能混個幹部編製,吃喝不愁。
正因為如此,上輩子勞累過度的莊建業,這輩子想換個活法,最起碼也要享受下生活。
想著有的沒的,公交車已經駛入了東郊,看著機床廠那棟蘇聯風格,樓頂如同教堂一般高高聳起,上麵的一麵大鍾分秒不差的指示著時間。
九點二十五。
莊建業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塊“上海牌”手表,分秒不差,不禁滿意的點點頭,這是前不久養成的習慣,沒辦法他的“上海牌”手表是發條上勁兒的,不像電子的續航能力有限,過兩就要擰一擰發條,重新校正時間。
所以一看到那麵熟悉的大鍾,莊建業就忍不住要對一對,結果他這舉動卻引來車上其他乘客豔羨的目光,別看是一塊普普通通的“上海牌”手表,卻要10塊錢,在工資普遍在四、五十塊的當下,不得不是一件奢侈品。
錢的問題倒也罷了,關鍵是手表票,沒這東西,就算你有再多的錢也白搭,因此手表不單單是一種,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莊建業因為剛到這個時代沒多久,對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沒太在意,等他發現周圍乘客的異樣目光時卻有些遲了,好在此時公交車已經停到了永宏機械廠門口,莊建業趕緊拎著包就匆匆的走下了車。
結果他的舉動非但沒讓車上的人釋懷,反而投來更加羨慕的目光:“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帶上手表,原來是永宏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