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八路牛,八路講究個人人平等,牛跟牛就不講究平等啦?”
“你到了莊戶人家,就該吃點粗飼料,吃點莊戶飯。”
他的愛情是精神上的,他和九兒被配了一對,卻實際上什麼事都沒做過,於是愈發好奇愈發壓抑愈發的需要釋放。
於是,就釋放在了奶牛身上。
“你摸過柰子嗎?”村裏的二孬一臉淫笑的問牛二。
“這麼大的沒摸過……”打腫臉充胖子。
“你就吹吧,小的柰子你也沒摸過!”被揭破,然後慫恿“哎,你敢摸嗎?”
“這有什麼不敢的?”這就上套了。
“我摸不著九兒的,我還摸不著你的?”
“我就摸了,怎麼了?”
壓抑釋放了,牛二動手了,於是,牛二也理所當然的犯了罪過,在這個村裏,犯了罪過會怎樣?
遊街,傳承了數千年封建曆史的傳統懲罰。
可憐的牛二,就這樣被蓋了頂寫著“偷摸八路牛柰子的反革命”的大白帽子,拉出去遊了街,那一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啊呸!
而在指指點點的人群當中,九兒就躲在那裏,嘴角翹著在笑,笑什麼?譏嘲?幸災樂禍?又或者是……柔情蜜意?
然後呢?
然後,日子還是要過,奶牛還是要養,鬼子,也還是要來。
那一天,當牛二牽著奶牛回到村兒裏的時候,村裏的人全沒了。
牛二發了瘋的找,最後找到了,那如同18層煉獄一樣的恐怖屍堆——都是村裏人的屍體啊,除了他牛二,一個不少,全在這裏……
而就在那那屍體堆裏,他看到了大紅棉襖,以及支棱在外麵的,帶著銀手鐲的手……
村子沒了,生活也沒了。
九兒沒了,那才剛剛滋生,剛冒了個芽兒,還沒有完全生長的愛情,也沒了。
剩下的,隻有牛二,以及那頭被改了名叫九兒,鼻子上掛著個銀手鐲的奶牛。
隻剩他倆,卻又不全是他倆,還有鬼子、土匪、遊擊隊、逃難的、逃兵,不同的人帶來不同故事,然而,牛二和奶牛都堅強的挺了過來,經曆、見證……並活著。
最後的最後,依舊是他倆。
“別怕,什麼都能過去啊,嘿嘿……”他輕笑著,對著奶牛,對著九兒說道。
………………
“啊!”
他從夢中猛然驚醒,大口喘著氣,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牛二還是張步凡。
“叮玲叮叮,叮玲叮叮,叮玲叮叮叮~”
諾基亞經典鈴聲恰在此時響起,於他而言,卻不是手機鈴聲,更像是一鬧鈴,提醒他要做些什麼。
他急忙下床,接起電話,在那邊開口之前說道:“別說話,等我一會兒!”
也顧不得穿拖鞋,光著腳丫子在房子裏跑著,找筆找紙,然後借著從窗戶進來的,才微微亮的天光,寫下了幾個字。
“別怕,什麼都能過去啊。”
想了想,又在結尾加上倆字。
“嘿嘿……”
看著那倆字,他也傻傻的跟著一笑,這才滿意的轉身,回床頭拿起電話,不爽問道:“誰啊,這大清早的……”
“別特麼廢話。”電話裏傳來管琥的聲音,“機票給你訂好了,明天的飛機,麻溜兒的滾過來,咱們開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