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塵這一覺睡了很久,他意識一片朦朧,想要醒來,卻是如同溺水之人,任憑你如何掙紮,依舊徒勞無功。
夢中,他化身一位上古大神,入目之中,盡是滿目蒼夷,大地龜裂,洪水泛濫,妖魔橫生,天地仿若崩塌,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地。
見此慘狀,薑塵雖知這隻是夢境,依舊感覺心痛不已,他抬起頭,望著九天之上出現的巨大的裂紋,竟是兀地拔地而起,渾身纏繞仙光,如同流星劃過夜空,通體都在綻放神輝。
“這天之痕,便是此場災難之源頭,將其彌補,或可拯救蒼生於水火……薑塵雖為凡人,無力救世,但薑塵仍心存仁慈,不忍眾生受苦,願以身補天。”
隨著薑塵所化大神低語落下,他整個人都在發光,迎著滔天長河,逆流而上,來到天痕之前,他滿眼留戀,回望人間,他隱約看到無數生靈在悲呼,似在為他送行。
“世間眾生,或有可憎之人,或有髒髒之處,然眾生何罪,須神滅世?”
“天道不仁,吾便以死明誌,縱使永出六道,吾心不悔,吾誌不滅……”
“造化之化道……”
薑塵所化大神,渾身綻放無量神光,刺目的光,璀璨的芒,充斥著碧落九天,幽森地府,這天地間,便隻有光。
無量神輝灑落,猙獰天痕被一道七彩霞光縫合,而後慢慢凝固,天地之間風平浪靜,陽光燦爛,光明與希望重新出現在神州大地……
“哥哥,你醒醒……醒醒啊……”
薑塵以身補天,不滅殘魂流落域外空間,竄入時空亂流,朦朧混沌,似是放逐永痕時空,不得歸途。就在這時,薑塵聽到似有呼喊傳來,這呼喊聲越來越大,似在耳邊,很熟悉,很親切,這讓薑塵殘魂的眼睛慢慢浮現絲絲靈動,好似有什麼東西即將醒來。
“唔……我這是在哪兒……”
薑塵慢慢醒來,感覺頭疼欲裂,渾身乏力,待看清屋中一切,薑塵瞬間清醒過來,明白他隻是做了一個夢,可是非常奇怪,他腦海中的夢境竟是在慢慢遠去,瞬間變得朦朧一片,讓薑塵想不起夢中一切。
“哥哥,你沒事吧?”
粉雕玉琢的小薑樂站在一旁,小手緊緊抓著薑塵的手,眼中布滿濃濃的擔憂,他滿是驚恐的小臉,讓薑塵從回想夢境中驚醒,臉上浮現濃鬱的笑容,溫聲道:“樂樂不用擔心,哥哥沒事,隻是你不在靈劍閣修煉,來此何事?莫不是偷跑出來?”
“哪有?”薑樂小鼻子一皺,對哥哥說他偷跑出來有些不樂意,撅著嘴巴甕聲甕氣道:“師尊答應過我,隻要我學會白帝城劍術,便可讓我藥園見哥哥……哼……人家一學會劍術便來見哥哥,可是哥哥還說人家是偷跑出來的……”
望著薑樂將小臉側往一邊,撅著小嘴生氣的可愛模樣,薑塵忍不住輕笑出聲,或許永遠讓弟弟開心快樂,便是他一生所求。
“樂樂,是哥哥說錯話了,隻要你能原諒哥哥,哥哥就答應你一個要求……”薑塵溫聲誘哄道。
“真噠?”薑樂漂亮澄澈的雙眼頓時光彩四溢,眼睛都在放光,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再三確認道。
望著薑樂的表情,薑塵突生不安,可是話已出口,他不想欺騙弟弟,隻能硬著頭皮點頭許諾,寄希望薑樂的要求不要太過分。
“哥哥,我想吃肉……”
薑塵目瞪口呆,望著薑樂一臉讒相,可憐兮兮的模樣,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進去,微微思索片刻,便是說道:“樂樂,你在藥園等著哥哥,哥哥這就給你找肉吃。”
隨即,薑塵便走出茅屋,雖說口上答應得痛快,其實薑塵心中也沒底,白帝城雖不禁葷腥,卻也是修仙大派,修煉白氣朝元煉氣大法,吸納天地清氣,尊清抑濁,肉類食物少有進食,偌大白帝城,幾乎沒有家禽牲畜。
昆侖山中倒是妖獸環伺,可惜薑塵修為不夠,貿然闖入,恐有生死之危。念及於此,薑塵更是頭疼不已,便在此時,心中閃過靈光,薑塵雙眼一亮,似是想到何處可以找到肉食。
“隻是希望白丹長老勿要責怪……”
少許片刻,薑塵去而複返,他手中提著一隻已經宰割完畢,並褪去羽毛的大鵝,剛一走進藥園,薑樂似是心生感應,急匆匆跑出來,小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大鵝,那種模樣,薑塵生怕他會衝過來,將沒有烤熟的鵝生吞下去。
“樂樂,生火,咱們今天吃肉……”
“哥哥太好了……”薑樂歡呼一聲,便迅速在四周撿拾柴火……
凝丹台,丹閣。
“你說什麼?薑塵殺了試藥仙鵝!”白丹長老怒氣勃發,周身靈光爆閃,隱有暴走之勢,片刻之後,便是恢複平靜,問道:“他殺仙鵝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