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瘸子瞪大的雙眼下,李文碩的身形一閃,就是化作了一道青色的影子消失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街巷裏空蕩蕩的,似乎剛才根本沒有一個人站在這裏,劉瘸子強行壓下心中的震驚,一口喝盡杯中熱茶,苦澀的茶水順著喉管兒貫通腸胃,微微有些燙,過了老半天,劉瘸子長出了一口氣,低著頭不敢再看李文碩離去的方向,專心致誌的想著草原上的行程還有沒有錯漏,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
祁心楠臉色蒼白的看著窗子外麵閃動的黑影,心頭一涼,他們初來此地,也是認識那負責接引的人,是以前郡守家的一位管家,倒也是沒什麼疑心,可是到了這四下都是高牆的院子裏,對方突然冒出烏壓壓幾十號人,皆是心狠手辣的好手,突然發難,同行的兄弟沒有注意,兵刃還沒有拔出就是一瞬間倒下了七八個。
如果僅僅是這樣,以她和陳旭二人的實力倒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可是正自酣戰之時,一名手持雙鉤的中年漢子加入了戰圈,直衝著二人撲了過來,她和師父也是不敢小覷,聯手對敵,竟是被他一招就是震開。
若不是陳旭經驗豐富,又是擋下一招,給祁心楠爭取了一點兒退後的時間,怕不是一個照麵兒祁心楠就要香消玉殞,最終又有幾名兄弟悍不畏死,拿性命拖住了那中年漢子幾息時間,他們根本退不到屋子裏,可就是這樣,陳旭的左肩上仍是被那陰險的鉤子削去了一大塊兒血肉。
“祁姑娘,我勸你不要反抗了,乖乖束手就擒說不得還能留下一條性命。”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祁心楠怒上心頭,冷聲說道:“王管家,我們長風鏢局與你們郡守府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陷害我等,就不怕黃公子處置你嗎?”
王管家尖嘴猴腮的臉上留著個八字胡,小眼睛,不像個管家,倒像個官府裏的師爺,聽得這話,桀桀的笑了兩聲,說道:“祁姑娘,你莫不是真的以為憑自己的身份真的能配得上我家公子?我家少爺少年心性,隻是暫時被你迷住了而已,日後你不再回去,時間一長,我就不信公子還能記得住你!”
“你!”
“廢話少說!”王管家冷笑一聲,指著方才那使著雙鉤的中年漢子,說道:“這位爺乃是這桂山堡的堡主閆安福閆先生,顯鋒境界的高手,想必你來之前也是聽說過,難道憑你們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反抗?”
祁心楠心中一涼,透過窗戶,看著窗外模糊的身影,知道這次十有八九是要交代在這裏了,想到這裏,心中也是生起了一股子火氣,握著長刀的玉手,指節握的發白,心道今日就算死也要拉上兩個墊背的,不能墮了自家的威名,一介女流已是如此,更別提房中的其他人了,一個個須發賁張,憤怒的雙眼直欲噴火。
眾人正想著出去拚命,隻聽得一個渾厚的中音在院中響起。
“祁小姐,在下閆安福,對小姐您一見傾心,如若你願意委身於我,放了你背後的這些弟兄倒也不是不可。”
“還有陳老先生,以您的實力,就算在我座下也可以說得上是數一數二,若是在我手下效力,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而且在這桂山堡一帶,基本上也就是我說了算,不像是在北郡那邊那麼憋屈,各位意下如何?”
聽得這話,屋內眾人怒火更勝,就要出去找他拚命,卻是被陳旭攔了下來,低聲喝道:“別衝動。”
見那屋子裏久久沒有動靜,閆安福也是一聲冷笑,人一旦絕望起來就容易憤怒,然後怕死的人也會不再怕死,他可不想費那個勁,先威之以武,讓他們絕望,再給他們一點兒希望,拚命的念頭就會漸漸淡薄,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但總有人會是這樣,慢慢的,這一點點的希望就會演化成對活著的強烈渴望,意見的不同,也就是衝突產生的時候,那時候怕是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眼前這群人。
那個陳旭年老氣衰,留著也沒什麼用,更別提那些本就沒多少刀劍功夫的青壯,至於這祁心楠?
這妮子生的水靈,不是這邊境荒涼之地見得著的,身段兒看著也是極為有料,若是能夠臣服於我,好好調教一番,做個妾室倒也不錯。
想到這裏,閆安福嘿嘿笑了兩聲,便是一巴掌甩在了那喋喋不休,表示反對的王管家臉上,冷哼了一聲,一個郡守而已,若是近在眼前還好說,可是遠在天邊,難不成還能派出大批官兵來這裏圍剿自己不成?
那時候怕是官兵沒到,郡守就因為擅自調兵出境被砍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