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心楠一張俏臉白的像紙一樣,背對著這群激憤的年輕人,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此刻有些暗淡,聽著外麵那閆安福的話,她的內心也是有著些許的動搖。
若是她自己一個人倒沒什麼,死就死了,可是此刻她身後還跟著這麼多的兄弟。
這些平日裏整天圍在自己身邊,像自己親哥哥一樣的人物,自己怎麼能看著他們去死?
陳旭也是眉頭微皺,他的想法倒是不同,自身已經這般年紀,多年江湖經曆也讓他幾乎看淡了生死,隻不過若是此刻這堆人都死在了這裏,長風鏢局也就算的上是真的垮了。
這閆安福此刻雖是他們的對手,可一身本事倒不是假的,要是祁心楠能夠先委身於他,得到他的幫助,有著邊城的銀兩支持,長風鏢局在北郡的日子可就要好過的多了。
反正看著這個樣子,回去也是巴結不上那位郡守家的公子哥了嗎不是?
就是背後那群身上帶著傷的青年,有些也是逐漸從憤怒中冷靜了下來,雙眼看著祁心楠,也是閃動著動搖的神色。
祁心楠微微閉上眼睛,凹凸有致的身軀微微有些顫抖,她不敢回頭看他們的目光。
她是個極為聰慧的人,自然知道閆安福有什麼打算,相信身後的陳旭比她看的更加清楚,可是又有些什麼辦法,對方可是顯鋒境界的高手,哪裏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所以即便是知道對方的打算,仍然阻止不了這裏人們動搖的想法,因為對方隻給他們留下了這一條路。
因為人心根本經不起考驗。
祁心楠這樣想著,心中隱隱有些絕望,苦笑了一聲,便是在身後眾人的驚呼聲中推開了那道門,一步走了出去。
一步天堂
一步地獄
這一刻,雖然仍舊站在這裏,祁心楠卻是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一雙大眼無神的看著不遠處的人群,眼中隻有那閆安福一人,握著長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看著這一幕,李文碩皺了皺眉頭,看著閆安福的眼神就是有些憤怒。
在祁心楠他們退進屋子裏的時候他就到了,聽著這些人的言語,大概是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位郡守家的公子大概是真的看上了這位祁小姐,可是人家家裏人看不上長風鏢局,所以就有了最初的這一波截殺,但似乎他們雇傭的這幫子凶人對那位遠在天邊的郡守也不怎麼感冒,於是乎就有了現在的情形。
在他看來,人心根本就不是用來考驗的。
這些人不是聖人,趨利避害乃是人的天性,所以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並不奇怪,他們雖然沒有直接把祁心楠推出來,但是他們有能力阻止卻沒有阻止,這和直接把她推出來並沒有什麼區別。
回想著之前相處的日子,這些人的歡笑與冷漠盡皆曆曆在目,雖然自己和他們並沒有什麼交情。
但這些都是多好的漢子啊,李文碩心中感歎了一聲,就是從圍牆上一躍而下,來到了眾人麵前,簡而言之,他非常不喜歡這些喜愛玩弄人心的人。
隨著祁心楠的走出,屋子裏的人稍微楞了一下,也是烏壓壓的湧了出來。
於是李文碩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兩撥人的中央。
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前的李文碩,祁心楠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對她來說這個年輕人隻是一個隻知道姓氏,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生過客兒,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再次擠進自己的生活裏,特別是在這種時候,以這樣的方式。
對於擠進別人生活這件事,李文碩沒有絲毫的興趣,也不是怎麼清楚。
笑著對身後的祁心楠點了點頭,柔聲說道:“這裏交給我。”
祁心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個溫和的笑容,自己就是點了點頭,心裏就是都不在那麼擔心了。
看著李文碩的背影,陳旭的神色也是有些複雜,此刻若是還沒看出這個年輕人不簡單,那他就白活了這麼多年,白走了這麼多年的江湖了。
不說自身武藝高低,單論這份臨危不亂的氣度,就不是尋常人能有的啊。
閆安福眯了眯眼,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冷聲說道:“閣下是誰,為何要管我的閑事。”
語氣非常的冷,在這桂山堡,他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根本沒有怕過誰,看李文碩的年紀和打扮,瞥了一眼就以為是個少年熱血,初出江湖的俠客兒,這樣的人也就在中原的那片武林運氣好,能混下去,若是再他們這兒,怕是早就死透了。
“管你怎麼了,廢話少說,要麼滾,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