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知說著將她擁緊。攸靈意識到自己身體不自主地輕顫了幾下，連忙穩定心神，問：“沒……留了一手，是什麼意思？”
真知想了想，道：“大致說來，就是我把自己的一小部分留在了他身上，可以引導他為我展示我想看的東西。”他笑笑，道：“這還是他手下的人給我的靈感呢。殘魂與我一體，也可以部分離開本體化形為其他實體，比如血煞劍。隻是我以前從來沒想到過以更加微細的方式控製它，微細到就像芥草的根須——雖然不容易，不過一試就成功了呢。”
攸靈聽得半懂，但心知灺朔情況不妙，而且——可能灺朔自己還沒意識到！
“像芥草的根須？”
“嗯。記得之前拿你要挾我的那個人嗎？他身上的力量我有些捉摸不透，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力量與殘魂有淵源。他有一種詭異的法術，能製服他人於無聲無息，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某種意義上看也就是極其精細地控製分形而已。隻不過，他的力量不同於尋常靈力，是比通常所見的靈力更高一層、更原始的一種力量狀態，常人難以捕捉，所以讓他更容易得手。當然，能夠同時控製那麼多細枝末節，這本身也不簡單。”
見攸靈眼神茫然，真知又耐心打了個比喻：“你可以這麼想：控製兩隻手、十根手指，讓它們彼此協調按你的意願做事，不是什麼難事，但所能為也十分有限。如果你能有上千隻手，會是什麼情形？”
攸靈想象著，道：“看起來很強大，可是……我想象不出，控製一千隻手的感覺……我不可能做到。”
“對。但是那個人，他就可以。”真知沉思著，道。“我從來不知，慕義手下有這樣的奇人……我甚至不確定，他是不是靈族。那樣的力量，不像是靈族能控製的。”
“你意思是……神？”
真知搖搖頭：“我看不出來。他看起來不像，但……至少，肯定有神族一級的幹涉……”
攸靈想了想，問：“就像你一樣？”
真知默然。攸靈也沉思了片刻，忽然發現真知一直側著臉，一轉頭，看見真知正認真地注視著她。攸靈一怔，移開臉，問：“這樣盯著人做什麼？”
真知含笑：“我在看你專注想事情的樣子，特別好看。”
攸靈待要嬌嗔兩句，又直覺得哪裏不妥，略一思之，方意識到，剛才真知的解釋太過詳細，而她也確實太過“專注”了！
攸靈心下緊張且警惕，忽覺她的後背與真知貼得太緊，簡直像在把自己的心跳和脈動任由真知直接觸摸、感知，於是坐起身來。真知問：“怎麼了？”
攸靈將垂在臉側的頭發掠到耳後，匆忙轉了話頭：“現在什麼時辰了？”
真知道：“已經五更天了。”
攸靈回頭，道：“那再過不久該天亮了呢。”
真知側過身，彎曲著右臂，頭枕在手肘上，用左手牽著她的衣角，道：“還有些時間，現在天亮得晚些了。你快再睡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