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牆村的附近是浩然一片大澤。約半個時辰前,四名影衛正飛速往深處馳行,卻仍眼巴巴地看著前方真知的距離越來越遠。有傾,忽見前方真知猛地頓住身形。四人略一提勁趕了上去,停在真知身後。
這裏是一片平坦的洲渚,地麵極是光滑,陸麵分布著大片叢生的水生花草,再往外是一望無際的水域。在他們正前方,一道巨大的黑影如一張鋪展在夜空中的巨大幕布,迎著他們倏然滑來。
四名影衛連忙閃到真知前方呈一字排開,卻聽真知淡淡說了聲:“退下。”語氣不重,但帶著毋庸置疑的意味。於是四人自真知兩側退回到後方。
黑影的輪廓變得分明起來,是一隻麵目猙獰的巨獸,頭身如巨蛇,周身背麵分布著短小如釘的尖刺,翅緣與尾梢兩處則是長長的堅硬的刺勾,額上生著尖角,尾似魚,雙翼窄長,伸展開來足有二十來尺,幾乎是身體的兩倍長度。那妖獸滑翔得悠然,行動間卻在四周掀起一股強風,夾雜著一股濃濃的潮濕氣息朝著真知一行人撲麵而來。
“棘鯤……”真知冷然看著這龐然大物倏然逼近,對影衛道,“這東西一身劇毒,你們小心些。”
隻見那棘鯤一徑往前方疾馳,似乎並未注意到地麵上的他們,雙目發出紅寶石般的色澤,帶著冷厲與些許狂躁的氣息,遙遙投向了遠處的村子。
就在棘鯤即將掠過他們上方的瞬間,真知手上迅速結印,立時便有一麵參天屏障在他前麵出現。棘鯤猛地一頭撞上,吃痛嘶吼一聲,連忙扇動雙翅維持身形,頓時翼下騰起陣陣狂風,四周的草木在強勁的風力下伏倒了一大片。有兩名影衛未及時穩住身形,被刮得生生退了兩步。
棘鯤揮動翅膀懸停在空中,擺了兩下頭,俯首看到真知,張嘴衝他怒吼一聲,聲音嘶啞如撕裂一般,露出恐怖的獠牙。
真知的頭發被迎麵狂亂的風吹到腦後,衣衫獵獵作響。他清秀的臉上冷淡如冰泉,鎮定地注目於這隻比他大了十多倍的妖獸。他的身形在它麵前顯得那樣渺小,然而周身漸漸騰起的強大氣場讓原本氣勢洶洶的棘鯤都有了刹那的怔忪,仿佛真知才是從高處睥睨的一方。
轉眼間,棘鯤回過神來,仰天長嘯一聲,一揮翅膀向後退了數丈,轉而猛地一個俯衝闖向屏障。強烈的震動波在空氣中擴散開來。這一次棘鯤沒有被彈回,像是一頭栽進了屏中一般。隻見它劇烈地扭動著身軀,奮力地一點一點穿越障礙。真知麵色如常,一麵維持著法術,一麵對身後的影衛下令道:“待它一過來,你們立即全力鎖住它的兩翼。”
四人分立在真知左右,將劍平舉在身前,劍指順著劍脊撫過停在劍尖出,霎時劍身靈光大盛。幾人皆是一般的戒備姿勢,全神貫注於緩緩越障而來的棘鯤,如一根根緊繃待發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