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歐以軒再也沒有主動出現在他麵前,宜瀟來看他的時候他偶爾會抱著她過來,後來不知哪裏找了輪椅,她再來的時候就隻有她一個人了。
宜瀟每次來他的病房,常常溫柔的微笑著看著他,有時目光閃爍奇異的光彩,偶爾會跟他說會兒話,大多時間都在發呆,麵帶微笑走神,他問她的時候,她總是微笑著轉移話題。
這些天他腦海裏時常回旋著歐以軒那句話,他根本不了解她,他想他是真的不了解她,就像現在隻能望著她斂起眉眼麵帶微笑的側臉出神,永遠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宜瀟,你在想什麼?”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明知道她不會說出來,他還是期待的望著她。
“哦,沒什麼,我在想明天就要出院了,心情突然很好。”
她眯眼微笑著,好像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在想明天出院的事,“謝謝你呀,要不是有你陪我我肯定呆不下去,你看我現在僵硬的就像木乃伊一樣。”
蕭灼眼裏染上淺淺的笑意,這些天她每天被盯著不準動,的確鬱悶不已。他本來可以早兩天出院,但是現在卻陪了她兩天。
他的笑容依舊妖嬈美麗,然而這笑瞬間即逝,美麗的臉上飄過一絲落寞,他的心底低低的歎息,她還是什麼都不肯說,似乎這次生死患難之後,她變得更加沉默,更加難猜透。
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他跟她表白心思,跟她說了很多從未對外人講過的心事,他們不是應該更加親密嗎?
為什麼他感覺自己離她更遠,好像即使她在眼前,他卻永遠不能觸摸到她。
這就是咫尺天涯嗎?
他的心裏再次響起一聲低低的歎息,無力感像奔騰的河水從他身邊咆哮著流淌而過,漸漸淹沒他的呼吸。
無數次他都深刻感到自己的愚昧,之前他真的太高傲了,太低估她了,她就像一個謎團,沒有人真正了解她。
就這樣深深陷進去,連支撐他走下去的仇恨也忘得一幹二淨,隻想跟她一起平凡到老。
這天的陽光分外明媚,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仿佛可以驅散寒冬的冰冷,經曆死神的召喚,再看如畫風景,心情截然不同。
宜瀟微笑著,心情平和的環視藍天白雲綠樹,突然覺得這些無比珍貴。
回想起在皚皚白雪裏經曆的一切,恍惚感覺那是上輩子的事,而那段波折……想起那天她眼眸不由的沉了沉。
然而這神情的浮冰碎雪如曇花一現瞬間被掩蓋,她很快恢複從容微笑。
望著眼前熟悉的建築,算起來距離離開顧家已經有一個多星期,心裏居然有點想念他們。
“嗨!大家都在啊!今天不是周末啊,怎麼都沒去……”
宜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怒喝打斷,“你還知道回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丟盡我們家的臉了!”顧靜遠怒氣衝衝的聲音宛如炸雷在她耳中響起。
她的臉色瞬間結冰,冷如冰雪,野獸般懾人的滂薄氣勢覆壓過去。
空氣中氣壓瞬降,寒氣逼人。
所有人都愣了愣,似乎沒預料到她因他這一句話,竟然動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