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傷心的柳喬喬之後,我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陸遠,向他打聽關於柳誌康的事情,但是在陸遠這邊,卻隻得到一個對方粗略的回複:人確實死了,正躺在停屍間裏呢。
我皺眉問:“這個案件是凶殺,還是自殺?你們掌握有線索了嗎?”
“暫時沒有線索,人死在了江裏,我們通過屍體的死亡時間來推斷,調查了江邊附近的所有監控,但是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從而我們大概知道他是從幾處沒有監控的地方自殺或者被人推下江裏溺死的,我們來到這些可疑犯案現場,也沒有找到他殺的痕跡……”
“你們難道覺得這是一宗自殺?”我疑惑的問。
“當然不這麼覺得,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自殺?怎麼可能?”
“有的,他身份特殊,交往的人錯綜複雜,或許被什麼人威脅了,想不開所以自殺也不一定。”
“……行吧,就先這樣。”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掛了電話,陷入了久久不能平靜的沉思當中。
柳誌康擁有諾大家業,還有一個女兒,怎麼可能就這樣兩眼一閉,撒手人世,所以這個案件歸根結底,還是有許多貓膩的,就好比如陸遠說的,他也許是被人威脅了,不得已之下自殺雲雲。但要說他是真的想不開自殺,那我還是不敢相信的。
因為沒有理由,好端端的自殺。
結合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這個柳誌康顯然是有把柄被人握在手裏,如果他是被人以此要挾,那麼“自殺”也就有可能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不太重點,又似乎重點的問題,柳誌康會遊泳麼?
這個疑惑最後在柳喬喬口中得到了答案:會。
“一個會遊泳的人溺死在江中?”我感到吃驚。
除非是一心求死以及不會遊泳的人,否則一般很難在水中完成自殺,會遊泳的人在水裏溺死自己,就好比如用雙手把自己活活掐死一樣,這得需要多大毅力,不言而喻。
由此推測,柳誌康是否為自殺,存疑。
“張大哥,我爸到底是不是被人殺死的?”柳喬喬雙眼滾滾淚珠的看著我,問道。
“還不知道,警方那邊沒有給出確鑿的答複。”我搖了搖頭,然後問道:“你見過你父親的屍體了嗎?”
“沒有,我隻看到了一塊布蓋著屍體……”
柳喬喬說到這裏,捂住了口,滿臉震驚的自言自語:“我不敢想象,這一定是在做夢,好好的一個人,突然,突然就,死了……死了……”
“我們去看看屍體吧。”我提議道。
“不看!”
柳喬喬雙手捂住了臉,把頭深深的埋在了大腿下,發出嗚咽的聲音。
我看著她,疼惜無比。
平時看起來柳喬喬和她的這個父親關係並不怎麼樣,現在突然間失去了,似乎終於開始懂得珍惜,恐懼,害怕,不舍了……
真實的人性往往在麵對困境的時候暴露無遺。
“你聯係你母親了嗎?”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時候家人的安慰,好過我一個外人的安慰。
“我還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她,”柳喬喬咬牙抬頭看向我,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如果她知道了,會怎麼樣?我害怕她知道了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到時候,我會更害怕,更傷心!”
她的這句話運意有些深,看來,她父母的關係,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融洽。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她那種無助,連我也幫助不了,唉聲歎氣了一頓之後,就說道:“現在是上學時間吧,學校那邊你請假了嗎?”
“請了……”
柳喬喬淚眼看著我,“帶我去喝酒吧,我想買醉!”
“小小年紀學別人喝什麼酒?”我本想教訓她一頓,可是看著她那委屈至極的表情,忽然又於心不忍了起來,現在她失去了父親,這時候得多難過啊,提出喝酒的原因,也隻是為了緩解心中側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