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山早就看出來閻晟瀚臉色不對,隻是沒想到竟然中了兩槍還不肯取子彈,心裏的怒意更盛,於是上前一步看著閻晟瀚,鳳眸中閃過一絲嘲弄。
“可以啊,閻三爺都開始玩感情用事的遊戲了,怎麼,這幅要死要活的樣子,給我看?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自己的妹妹差一點為你而死的事?”
說著,湘山惱火的伸手扶起閻晟瀚,心中是又恨又怕,“靠,本公子是欠了你的啊!”
自己的妹妹要給他擋子彈,他還得擔心他的安慰,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上輩子他肯定搶了這個男人的媳婦,不然這輩子怎麼非得什麼都遷就他?
閻晟瀚眉頭微蹙,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隱忍,輕輕推開一邊扶著他的湘山,轉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手術室後,淡淡開口,“我自己走。”
轉身朝著一邊南諾的病房走去,湘山也無奈的跟了上去,隻是進門看到病床上昏睡的女人後,心底的怒意又多了幾分。
病房中有相應的醫療器具,見閻晟瀚做到椅子上,一雙眼睛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扒都扒不下來,湘山眼底的冷意更深。
“閻晟瀚,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我們這樣的人,不適合談情說愛,像今天這種事,你應該清楚一旦有了軟肋……”
他們就是把命門暴露給了敵人。
說著,湘山走上前拿起一邊的局部麻藥針就要給閻晟瀚注射,誰知男人猛地將南諾身上的眼神收回,戒備的看著湘山,周身泛著生人勿近的冷厲。
“我不需要這個東西。”
湘山微微一愣,隨即冷笑一聲,“不需要麻藥?怎麼,你是害怕我害你?嘁,我要真想害你,就你現在丟了小半條命的模樣,就算沒有麻藥我一樣弄得死你。”
“你可以試試。”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眼底閃過電光火石,最後湘山收回眸子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從小就是如此,騰蘭錦看上去冷冰冰實則外冷內熱,而閻晟瀚就恰恰相反,他的心又冷又硬似乎除了他自己,他就沒有信任過任何人。
“得了,你現在是個病人,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計較,既然你想找難受……那就忍著,本公子下手可不輕!”
見閻晟瀚沒有說話,湘山拿起一邊的剪子剪開閻晟瀚身上被血粘連的衣服,這一項工作一般人會覺得受不了,因為要將衣物和傷口分開,撕逼會牽扯到傷口,可湘山瞥了一眼閻晟瀚,竟見他臉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如此看來他閻晟瀚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是更狠!
隨著傷口露出,湘山看著血肉模糊的地方微微蹙眉,拿起一邊的手術刀幾經猶豫,最後還是劃了上去……
突然襲來的劇痛讓閻晟瀚眉頭緊蹙,一邊的拳頭狠狠握緊,卻沒有痛呼出聲。
腦門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落下,湘山知道這種痛,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隻是手臂上的子彈頭取出後,兩人並沒有鬆懈,因為閻晟瀚的腰間還有一顆。
湘山起身擦掉額頭上的汗,看著閻晟瀚指著不遠處竟有的一張病床,“躺上去。”
閻晟瀚看著病床上沉睡的女人,微微蹙眉,他並不想弄醒她,因為麻藥過後槍傷是很疼的,那個小東西那麼嬌弱,如何受得了?
“不必……”
“你特麼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啊?不打麻藥我尊重你,但怎麼取子彈,你得尊重我!立刻躺上去,要是害怕打擾那個女人就去其他病房!”
湘山幾乎是低吼出聲,他今天已經夠窩火了,自己的妹妹莫名其妙差點送命,自己的朋友還特麼固執得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逞強偏執,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非得將就這個男人?
閻晟瀚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意,他極少看到湘山發火,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看著床上的南諾,沉默了幾秒後,閻晟瀚起身走了過去,看著女人好似知道他需要用床一般,自己縮在一個角落裏,唇角的笑意一閃而過。
你這個小東西,連昏睡的時候都這麼招人疼……
俯身趴在病床上,偏頭看著身邊昏睡的女人,見她眉頭微蹙,長而濃密的睫毛偶爾忽閃忽閃好似兩隻靈動的蝴蝶,眼底的寵溺頃刻間泄出。
傷口被劃開的痛楚襲上腦門,閻晟瀚握著拳頭,可眼裏全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一想到他救了她,一想到她沒有事,他竟然覺得似乎這種被削肉的痛楚也沒有那麼明顯了。
哐當……
子彈殼掉落在一旁的手術磁盤裏,湘山直起身子鬆了口氣,從頭到尾閻晟瀚都沒有喊一聲,真特麼是個叫人畏懼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