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曉的姥姥家所在的田家衝一共有五組,一二三組是本地人,住得很近,在山下。王曉曉的姥姥家就是村口第一家。四組和五組多半是外來人,距離其他三組比較遠,大概要半個小時左右的腳程。
剛剛上完廁所,王曉曉懷著剛剛征服茅坑的心情出了院子,發現村口青石板旁邊的小竹林裏,兩女一男正光著腳丫像小蛇一樣爬竹竿!穿黑色短褲,光著小膀子的的男孩已經爬到了五六米以上!兩腳加一手在一棵竹子上爬著,另一隻手還架在另兩根竹子上。下麵的兩個小女孩也不甘示弱,兩三米的高度是有的!幾隻小鞋零散地丟在竹林的一邊。
“天!這都是猴王轉世!”王曉曉看到三個人在蔥綠的竹子上使勁兒爬著,心想怎麼說也是我來這裏首先認識的小孩兒,總是該送個見麵禮什麼的,以顯示自己的良好素養。可是在這裏實在沒什麼可以送的,王曉曉看了看旁邊的細竹棍有了主意。蹲在爬竹竿的小男孩屁股下麵,大筆揮舞起來。
“哈哈!完工!”王曉曉把竹棍兒扔在一旁,拍拍手站了起來。
三個苗家小孩兒看到有新麵孔,連忙從高處滑了下來,到近處望著地麵才發現是三隻王八!可這時候,三個小孩兒已經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各自的王八上麵。
“你那裏來的小丫頭!搗什麼亂,沒看我們在比賽呢!”穿黑褲子的小男孩兒首先發難。
“咳!我叫王曉曉不叫什麼小丫頭!你也可以叫我‘曉霸王’!”不愧是見過世麵的,王曉曉壓根兒一點兒不怕這個比自己高半頭的毛小子。
“還‘曉霸王’看你就是個小癲子!”個頭比較高的女孩飛了個白眼說道。
王曉曉哪受過這氣,剛想擼起胳膊發作。
“噓……”頭發及肩的小女孩用手在嘴巴前麵比劃了一下,又指了指青石板路對麵的大樹。
小男孩兒和高個兒女孩兒立刻捂住了嘴巴。
小女孩兒繼續介紹道,“你好,我叫田香兒,這個是我姐姐,田翠兒。他是田小天。你是外村來的吧?”
“什麼外村啊!我家可不住什麼村子!你們都是一家的嗎?全姓田啊!”王曉曉不可思議地站在那裏。
“這個村子叫田家衝,自然姓田的最多,多多少少都帶著點親戚!”田香兒不緊不慢地回答。
“唉,王曉曉我問你,為什麼在我們腳下畫王八?”田翠兒氣衝如牛地質問王曉曉。
“嘿嘿!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是我送你們的見麵禮!要是在以前,什麼禮物我王曉曉沒有,不過現在……”王曉曉沒了音兒,“反正我給每一個同桌第一天都會送一個大王八就是了……”
三個人咧嘴聽著王曉曉的奇怪邏輯,不置可否。聽罷,三個小孩和後來的幾個小孩兒就要走。
“嘿!你們不想讓我帶著你們玩嗎?我可是‘曉霸王’!”
幾個小孩撇了撇嘴巴。王曉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氣得滿臉通紅。
傍晚肚子餓了,王曉曉回到姥姥家,看見田香兒正在鄰居家的門口晃蕩一個小孩兒睡覺。
“嘿!田香兒!你怎麼在這裏?”王曉曉一下子跳到田香兒跟前。
“噓……王曉曉呀!這是我家啊,我不在這裏應該在哪裏?”田香兒小聲地說,可是小孩子還是“哇……”地哭了出來。
“哎呀!要你可有什麼用!看看哄個弟弟還哄的直哭!”院子裏走出個瘦幹女人從田香兒懷裏把小孩兒抱走了,轉身嗲聲嗲氣地哄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不哭哦不哭!”
田香兒沮喪地回身進屋。王曉曉訕訕地回了姥姥家。
吃完了整整一碗姥姥所謂的“香幹粉”以後,王曉曉躺在木頭床上睡著了。睡前她覺得今天有點不對勁兒,可又說不上來。
原來她整整一天沒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