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的性格被文錦摸透了,她也大概知道謝玉的底線在哪裏。
她所做的就是要不斷接觸謝玉的底線,最好能讓謝玉為了她不斷將底線降低。
隻有這樣,謝玉才會真的對她心動。
謝玉並不知道文錦在想些什麼。
他心底對文錦是有歉疚的。
見文錦那麼勉強的笑著,謝玉也有點不忍心。
他想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再去掙紮也沒有了意義。
他又何必要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呢?
謝玉跟文錦保證,他往後會做好自己,也不會再讓她難做人。
文錦麵帶笑容,隻是那笑怎麼看怎麼苦澀。
她將謝玉送上了車,謝玉破天荒地沒有直接開車走人。
他降下了車窗,看著在一旁站著的女人說:“明天我會陪你再去試試禮服,你不是說上回的禮服尺寸有點不太合適嗎?禮服已經修改好了,我明天帶你過去再試試。”
文錦佯裝驚訝,她懵懵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點點怯懦的笑容,卻又不敢將這喜悅表現的太過明顯。
她這糾結又小心翼翼的神情,並未逃出謝玉的眼睛。
謝玉心底更不舒服了。
那種虧欠了別人的罪惡感不斷攀升。
他對文錦真的有這麼惡劣嗎?
不等他想清楚,文錦便已經開了口,她笑著跟謝玉揮手說:“嗯,明天我會早點起來的,你回去路上小心。”
謝玉沒再說什麼,隻嗯了聲緩緩升上了車窗,開車離開時,謝玉注意到文錦沒有進去,而是一直站在門外,直到車子拐彎了看不見了她的身影。
謝玉皺了皺眉,他隱約意識到文錦對他的好感可能還沒有完全消失。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糟糕了。
他沒有辦法給文錦更多的東西。
感情?
他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更不可能跟人許諾,所以在一開始,他就已經跟文錦說清楚了。
可是說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套。
他始終沒有辦法將事情做的太過決絕。
真正相處下來,他發現他沒有辦法真的對文錦嚴苛。
文錦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那個必要被自己那樣冷漠對待。
謝玉愈發煩悶,先前答應文錦的時候,他就已經有過這樣的設想了。
他看得出來,文錦對他是有一定好感的。
這種好感如果任由它發展下去,可能會漸漸演變成喜歡。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日後如果真的要結束了,文錦要是還抱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期待的話,將來會更加麻煩,
他原以為文錦真的能做到慢慢收心,慢慢死心。
他一點情麵都不給文錦留,就是不想讓她繼續在這種沒有必要的感情中深陷下去。
可是眼下看來,似乎現在發生的一切還是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至少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謝玉一直在走神,連紅燈滅了都沒發現。
車後跟著的小車按了喇叭,他才回過神來。
在綠燈亮了後,他才重新發動車子駛離交叉路口。
……
文錦在謝玉的車子看不見了後,才返身回屋。
她進屋的時候,文父還沒有上樓去睡。
文父倒是想上去休息,但是一想到這段時間他們夫妻之間緊張的關係,他上去了也是看著文夫人的冷臉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段時間,他都是能躲著文夫人就躲著文夫人,每天都要等到文夫人睡著了,文父才會上樓去休息。
雖然還同塌而眠,卻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文夫人對待一個外人都比對待他要和氣的多。
更糟糕的是往日他還能指望著文錦幫忙從中調和一下,可是現在呢?連文錦都跟文夫人起了嫌隙,他就是有什麼話想要說也沒辦法找到合適的人幫忙轉達。
文父一想到文夫人現在冷淡的態度,便止不住的唉聲歎氣。
若是從前的他能預想到現在的慘淡,他是絕對不會放任自己胡作非為都不願意考慮一下文夫人感受的。
無論如何,從前是他對不起文夫人。
是他害了文夫人流產,也是他害了文夫人這麼多年來一直鬱鬱寡歡。
文父倒是想要彌補,可是都這把年紀了,他還能怎麼彌補呢??
那對文夫人來說就是心上無法抹平的一道疤痕,無論旁人怎麼努力,無論過去了多少歲月,始終無法徹底磨滅掉那道疤痕的痕跡。
文夫人對他的埋怨也不是一天鑄成的,他想要消除文夫人對他的怨恨,都還需要大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