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清了清嗓子,聲音似乎浸到了水裏,溫溫淡淡,與她雷厲風行的性格,實在不符。
“整句應該是,浪子回頭金不換,薄雲深攜嬌妻愛女同遊歡樂穀。”
“哧——”
薄雲深猛地踩了一下刹車,他掐了掐眉心,沉沉的吸了一口氣。
秦煙這話是什麼意思,讓他帶她們去遊樂園那種弱智才會去的地方?
“你說什麼?”
秦煙的身體猛地前傾了一下,被慣性狠狠地拽了回來,身體砸在椅背上,她的腦袋空白了一瞬,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後車座上的秦茵茵。
小家夥年紀小,個子不大,一直乖乖坐著。
這次的急刹車,隻讓她整個人歪到在後座上,並未受傷。
秦煙鬆了一口氣,慵懶地靠在椅背裏,壓低了聲音:“雲深,去歡樂穀。”
秦茵茵還在,薄雲深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倒不是他看秦煙順眼了,而是他怕他一不小心說點什麼,戳到秦煙寶貝女兒的玻璃心。
到時候秦煙這瘋子,為了給寶貝女兒出氣,一狠心砸壞了手表,他去哪裏哭?!
他都已經被秦煙壓榨這麼久了,到了這個時候再虧功一簣,不是太可惜了嗎?
“爸爸?你不想帶我去歡樂穀嗎?”
秦茵茵坐在車座後排,聲音清澈地問了一句。
薄雲深唇角抿了抿,扯出一抹笑容,格外的冰冷,有肅殺的幽沉從中一閃而過,薄雲深咬緊後牙根,從唇縫裏吐出來一個字:
“想!”
他快想死了!
薄雲深斜睨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秦煙,重新發動汽車引擎,將車子開了出去。
這一次的車速,薄雲深放緩,在平坦的大路上,車子性能良好,若非是不斷後退的風景,秦煙甚至感覺不到車子在前行。
歡樂穀在郊區,不算近,但薄雲深開車一慣很利索,很快就到了。
到這裏來,應該是秦煙的臨時起意,三個人都沒有票。
在帶孩子和排隊買票中,薄雲深毫不猶豫,直接邁開長腿朝售票台走了過去。
薄雲深的長相很能唬人,他寬肩窄腰,長身玉立,就算是眉梢掛著幾絲顯而易見的不耐煩,也無損於他周身的氣度。
似乎是從古樸的民國畫卷中走出來的貴公子,一舉一動,優雅沉穩。
薄雲深太招人眼球,就連秦茵茵也感覺到了不安全,她伸手拉了拉秦煙的衣袖,推了一把秦煙:“媽媽,你去跟著爸爸啊,有漂亮的姐姐一直盯著爸爸看。”
秦煙坐在等候區,目光都沒有抬一下,似乎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塑。
薄雲深想怎麼樣,可不是她說了算的!
這些年,光陪著他上了報紙頭條的女人,就多不勝數,歡樂穀才有幾個人?
她伸手摸了一下秦茵茵的腦袋,低聲說:“爸爸長得帥,那些姐姐隻是看看!”
秦煙知道,隻要她的手裏還有林蔓的表,薄雲深就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況且,今天一天,薄雲深已經生了很大的氣了,哪裏還有心情招蜂引蝶?
秦煙唇畔挑了挑,朝薄雲深的方向看了過去,不是周六周日,歡樂穀的人不多,需要排的隊也不是很長,薄雲深很快買好了票,朝她們的方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