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深再也坐不住,他霍然起身,大步走到貨架上翻找。
找了兩三分鍾,他又去了另一個房間,單手拎著張老頭兒到貨架前,口吻裏噙著冰碴,冷厲刺骨:
“退燒藥呢?!”
張老頭兒一時沒防備薄雲深,被他拎著衣領走了幾步,悶的一口氣沒上來,正打算罵薄雲深幾句,一聽到他的話,擰了擰眉心,問:“你問退燒藥幹什麼?”
“她發燒了!”
這個她,說的顯然是秦煙!
薄雲深的眉梢擰起一道溝壑,他的目光很重,壓的人喘不過來氣兒,張老頭兒聞言,朝秦煙的方向走了幾步。
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掀開她腿上的衣服看了一眼,瞬間變了臉。
“她傷口感染了,情況危急!”
薄雲深呼吸一滯。
傷口感染?
“我剛才給她換衣服的時候,已經按照你說的,給她的傷口消毒了,怎麼還會傷口感染?!”
“應該是雨淋得久了。”
張老頭兒這個說辭太嚴重了,似乎秦煙隨時都有可能死。
薄雲深眨了眨眼睛,又在貨架上翻找了起來。
“你找什麼?退燒藥?”
“別說山上沒有退燒藥,就是有,光退燒也不一定能保住她的命!”
這句話刺的薄雲深回了頭,他的眼睛裏滲出來一層細微的血絲,被他看著,張老頭兒硬生生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那怎麼辦?”
“這裏的醫療條件太簡陋了!除非去醫院,這姑娘還有撿條命的機會。”
聞言,薄雲深的眸光動了動。
秦煙不能死。
尤其是這個時候!
張老頭兒的話一說完,薄雲深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褲兜裏的手機,纖薄冰冷的觸感,他剛一拿出來,還有水滴落出來。
薄雲深的臉黑了黑,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屏幕卻沒有亮。
在雨水裏走的太久,他甚至連自己的手機什麼時候進水報廢的都不知道!
他抬手將手機甩到地上,看著張老頭兒問:“有電話嗎?借我用一下!”
“我找人進來,送她去醫院!”
張老頭兒聞言,下意識的擠兌薄雲深:“你就放屁吧,別看這裏現在沒有塌陷,但看這架勢,塌陷是遲早的事情!誰會冒死進來救你們……”
薄雲深的眼梢裏,飛快漫出一層猙獰。
就連在山裏生活了十餘年的張老頭兒,也不免感覺脊椎一涼。
“電、話!”
這兩個字,薄雲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心裏的慌亂一點點將他的理智吞噬掉,薄雲深不認為自己是在擔心秦煙,他隻當自己不想讓秦煙死,三年前因為秦煙橫插一腳,破壞了他和蔓蔓的婚禮。
死結還沒有解開,秦煙現在死了,豈不是便宜她?
想著,薄雲深捏緊了手掌。
張老頭兒不信薄雲深能找到人,將一個老人機摔在薄雲深的麵前,氣哼哼的道:“你這個臭小子,電話給你,我看你能不能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