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許霖一出門,就找到了薄雲深。
他站在花叢裏,身軀高大健碩,隻不過臥病在床的時間久了,身上帶著幾分急不可見的孱弱,就連許霖也分不清楚,他臉上的蒼白,到底是因為秦煙說了什麼傷害他的話,還是單純的因為,他生了病。
“薄總。”
薄雲深驟然回神,看了許霖一眼。
他忐忑不安的看著他,薄雲深清了清嗓子,低聲開口:“走吧。”
“茵茵小姐……”
“回頭再說。”
許霖應了一聲,趕忙去開車。
上了車,薄雲深一直坐在後車座上,閉著眼睛休息。
許霖開著車,快到醫院的時候,薄雲深接到了薄媽媽打過來的電話。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停頓了半晌,才接電話。
“媽。”
薄媽媽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薄雲深:“雲深啊,林蔓是不是去了洛杉磯?”
林蔓昨天剛到的時候,許霖就已經跟他坦白了,是他跟薄媽媽說了病房號,醫院。
薄媽媽想幫林蔓,他都清楚。
薄雲深對林蔓所有的情誼,都被茵茵說她要將她丟在山裏,喂狼耗空了,剩下的遷就,也是為了之前八年的陪伴。
薄雲深頓了一下。
“嗯,在。”
薄媽媽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雲深,你和林蔓的婚禮,是媽太著急了,你要是不願意,跟媽媽說,我來想辦法,取消這門婚事……”
“你不是請柬都影印出來了嗎?”
電話裏一陣沉默,薄雲深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腦海裏,反反複複都是秦煙拿兩句話。
[薄雲深,我累了,我不願意跟玩這種把戲,娶了我的時候,想著林蔓的好,要與林蔓結婚了,你又後悔和我離婚!]
[我不想回頭,因為你的心思隻有你自己清楚!誰知道,我跟你回去之後,你會不會又和林蔓攪和在一起?]
薄雲深抿了一下嘴角,低聲說:“請柬發吧,我明天回國,會帶蔓蔓一起回去,結婚的日子,你和蔓蔓商量。”
薄媽媽大駭,剛想說什麼,電話已經掛了。
她懵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坐在書房裏的薄遠山。
“雲深說什麼?”
“煙兒哄回來了嗎?”
薄媽媽仿佛啞了一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薄遠山:“雲……雲深讓我發請柬。”
薄遠山愣了一下:“什麼請柬?他這麼快就哄好煙兒了?要重新結一次婚?”
說著,他向來威嚴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淺笑。
薄媽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低聲說:“他讓我發和林蔓結婚的請柬……”
書房裏瞬間沒有了聲音。
五分鍾後,薄遠山拍了一下桌子,低聲說:“發!”
“去發!”
薄媽媽心口顫了顫,要是薄遠山沒給過她,秦煙還可以給薄雲深捐獻骨髓的可能,這會兒她可能隻有報複的塊感!
但現在,薄遠山這麼說,薄媽媽隻覺得心口劇痛。
“遠山!”
“那個孽畜,想娶誰娶誰,任何人都不能幹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