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深諷刺一笑,他扶了一下門,走了進去。
秦煙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薄雲深走路從來都是大刀闊斧,沉穩有度,他也很規矩,不論去哪裏,都不會倚著牆壁,故作風流。
但是剛才,他說了一句話,卻靠在牆壁上,進門的時候,手似乎還借了力。
薄雲深病的不輕?
秦煙心裏有些忐忑,她不由自主的從凳子上站起來,打算讓給薄雲深。
男人卻被她這個動作刺激到。
秦煙這是在做什麼?招待客人麼?
他沉著臉瞥了一下坐在床角的陸翊,這兩個人一副主人姿勢。
這是看他身體不舒服,連等到他死的意思都沒有了?
薄雲深嗤笑一聲,一把推開椅子,脫了鞋上了床:“不用,這椅子給表哥坐吧,我抱抱我閨女。”
他上了床,一雙長腿動了動,“不小心”踢到了陸翊,後者直接就站了起來。
偏偏薄雲深矮下身,在秦茵茵的腦袋上珍而重之的落了一個吻。
秦煙看的眼睛熱熱的。
她恍恍惚惚的想到了之前,她一個人帶著秦茵茵的那三年,秦茵茵從會要爸爸開始,每天晚上,秦煙給她晚安吻的時候,她都會問:“媽媽,爸爸親過我麼?”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可以親親茵茵?”
她心髒似乎被一個大掌給掐住了一樣,密不透風的,幾乎掐斷了她的呼吸。
她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才沒讓自己失態。
“表哥不是來看我的?”
“雲深,這些事情,你心知肚明就好了,說出來太壞我們彼此之間的感情了。”
薄雲深冷笑一聲,說實話,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陸翊之間有什麼感情!
“我找煙兒,雲深,你應該知道的,煙兒之前在洛杉磯,和我在秦氏做過一段時間,我有件文件沒看明白,是煙兒過了手的,所以來問問煙兒是什麼意思。”
“煙兒?”
薄雲深琢磨了一下這個稱呼,忽然笑了:“叫的可真親密。”
薄雲深心裏冒起了酸水,幾乎快要被自己突如其來的醋意給淹死了。
秦煙和陸翊的關係有這麼好?
薄雲深問他自己。
還是說,隻要是恨不得他去死的人,秦煙都和他們玩的很要好?
薄雲深抿著唇瓣,目光直直的看著陸翊,後者依舊笑的溫和:“還不錯,我們大學同窗,畢業之後又是同事,煙兒招人喜歡,我性格也不差,關係想不好也難吧?”
不要臉!
薄雲深心裏暗暗的罵,陸翊這不是明裏暗裏說他性格不好麼?
偏偏他無從反駁,秦煙嫁給他的這三年,和他的關係非常不好,相處了三年,裂縫越來越大,根本就無法彌補,並且漸漸走向了離婚的道路。
他確實性格很不好,似乎也隻是針對秦煙。
他無法給自己找理由,是林蔓騙他也好,是他自己忘記了秦煙也好,都不是理由,那些事情就是他做的。
他無法反駁。
可是他恨,恨自己在努力彌補這件事情的時候,陸翊偏偏要揭開煙兒的傷疤,不著痕跡的上他的眼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