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歡不安地眼神到處瞟來瞟去,她感覺空氣中有一種詭異地氣氛在躁動,耳旁仿佛傳來磨刀霍霍的聲音。她縮了縮腦袋,咽了咽唾沫,咧嘴笑道:“想來應是歪魔邪道的功法,我還是不明白的好,哈哈哈,我還是不明白的好。”
閑雲斂眸,凝聲道:“往後少與妖魔鬼怪接觸,若是一不小心誤入歧途,我便用‘淵虹’斬你灰飛煙滅。”
故歡嚇得一個激靈,慌忙來到他身旁,十分狗腿地轉移話題,“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誒,這用竹子刻的,都是些什麼咒印?”
閑雲敲了敲她的腦袋,擺手說道:“這並非是什麼咒印,這是當下流行的小篆。怎麼,你如今打算識字了?”
“對對對,我就是打算識字了。”故歡一屁股坐在蒲墊上,對他嬉皮笑臉,結果一捧起笨重地竹簡,看到上邊一個歪七八扭的字,一陣頭疼地說:“閑雲,你說我生前招你做掌櫃的,是不是因為你識得字比我多啊?”
閑雲握住她拿筆的手,嘴裏念道:“車既覆而馬顛兮,蹇獨懷此異路,出自一位名叫屈原的詩人,他有滿腔地愛國情懷……”
他的聲音被打斷,隔壁傳來迷迭銷魂地聲音,夾著某種驚慌失措的情緒,驚得故歡以為她遇到什麼危險,可她要趕過去營救時,那嬌滴滴地聲音又傳了過來。
“蘇化,我給你端來了一碗蓮子湯,趁熱喝。”
故歡好奇地豎起耳朵,卻聽到一陣乒呤乓啷的動靜。
緊接著,傳來蘇化無奈地責怪:“一碗湯都端不好,如此笨手笨腳,往後如何習得劍術?”
故歡抿嘴偷笑,暗想迷迭一個青丘狐王,竟對一介道士如此上心。
忽然,閑雲捂住她的耳朵,冷聲說道:“青丘擅用媚術,莫要著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那是鹽,沒料到是糖。”
又是一聲問候,分明平常對話,卻攜著某種誘人地語調,正不停地搗鼓故歡的心,使她聽得渾身酥麻,深覺迷迭的媚術,一定練到了如火純情的地步。
她抬起頭看向一本正經的閑雲,發現他今日十分誘人,特別是尖潤的下巴,好似一塊美味的雞腿,在眼前晃動,不停勾起食欲。
她的雙眼逐漸迷離,隻覺心中似有千萬隻螞蟻在瘙癢,十分難受。
“真是一隻不知廉恥的狐妖!”
閑雲正要布下結界,突然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什麼東西咬住,他微微低下頭,發現故歡整個人癱倒在自己的懷裏,雙目癡迷,嘴角流口水,正對著自己的下巴一頓胡亂啃咬。
誰能料到,如此厲害的媚術,到了她這裏居然成了“誘食術”。
如此風華絕代的男子在她眼前,還不如幻術中的雞腿誘人。
閑雲目光灼灼,不自覺向她更靠近些,但在最後一絲理智的掙紮中,問了一句,:歡歡,你可知你如今的舉止,實為不妥?”
故歡摟著他的脖子,咧嘴癡笑:“阿雲烤的雞腿好香,好嫩,好好吃。”
他抽了抽嘴角,不可細聞地歎了一口氣。
然後,用手抵住故歡的額頭,揮袖散去所施的媚術,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裏,柔聲喚了一聲“歡歡”。
清醒後的故歡皺了皺眉頭,拂上了自己紅腫地嘴唇,淚眼婆娑地看他,“閑雲,你居然偷咬我,果真和那說書先生說的一樣。”
法術沒學多少,倒打一耙的本事增進不少。
說書先生……恐怕又是闖入哪個凡人夢裏,學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閑雲如是想,佯裝溫和地問道:“說書先生說了什麼?”
故歡怯怯看他,慢悠悠地道出一句話:“男子似豺狼、猛於虎,見貌美女子就性情大發,見麵就要狠嘴撕咬!”
他危險地眯了眯眼,冷冷問道:“那個說書先生是誰?”
故歡慌忙搖頭,咬緊嘴唇不再說話。
她心想:“我可不能出賣了說書先生,平日裏他的畫本子多了去,要是讓閑雲知道他的來處,恐怕以後就不能聽故事,看畫本子了。”
閑雲拍拍她的腦袋,語氣裏流露出不自覺地寵溺,“也罷,現如今你也不知何為情愛。快去睡吧,我在結界旁替你守著。”
故歡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快步竄到床上,用被子蒙住頭,可腦海裏全是他的麵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依舊聽到閑雲輕微翻動竹簡的聲音,便好奇問道:“閑雲,我以前可有喜歡的人?”
他沒有出聲,正當故歡以為他睡著時,卻聽到他說:“你有過一個很喜歡的人,隻是他那會兒,不太懂得珍惜你。”
故歡躺在床上,望著房梁一不小心紅了眼眶,“那我被人殺死的時候,他為何不來救我?”
那邊又沒了聲,良久,他嘶啞地聲音在房裏回蕩:“那人想要救你的時候,你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