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周身的氣壓都非常的低。
時珺沒什麼話能寬慰他,隻好緊緊握著他的手,陪著他一同進了醫院。
剛一到急診部,他就迫不及待地上前詢問:“爺爺現在情況怎麼樣?”
站在門口的丁茹看著他火急火燎的樣子,連忙回答:“醫生還在檢查,還不清楚現在什麼情況。”
時珺看了一眼門內忙亂的身影,很是不解:“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間暈倒了?”
比起秦匪的六神無主,她還算冷靜。
管家神色焦急地回答:“不知道,當我看到的時候老爺子已經躺在地上了。”
“那身邊有誰嗎?”她又問。
管家想了下,才道:“就是那個田阿姨。”
時珺一聽到這三個字,心裏就有了底了,當機立斷地就道:“我先回去一趟,這裏你們照顧。”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她開車一路直接殺回了秦宅。
不出她所料,車子剛到門口,就看到那位田阿姨帶著一個行李袋正急匆匆地往外走。
她當即就下車截胡,問了一聲:“田阿姨要去哪兒?”
田阿姨沒想到時珺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突然殺了回來,嚇得一個哆嗦,行李袋都嚇掉在了地上,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我沒去哪兒,我我就是……就是隨便走走……”
時珺瞥了一眼地上的袋子,神色冷淡地問:“拿著行李隨便走走?”
田阿姨臉色一白,隨後趕緊回答:“那些就是破……破了的衣服,我正想要扔掉。”
“別扔了,正好我有事想要問問你。”時珺說著就徑直進了大門。
田阿姨看自己是跑不掉了,隻好跟了一同走了進去。
“聽說是你發現老爺子暈倒的?”她一邊走進去一邊詢問道。
田阿姨支吾了兩聲,才心懷忐忑地回答:“是的,夫人。”
“是在哪裏暈倒的?”時珺又問。
田阿姨跟在後麵,道:“在嬰兒房,他想抱小蹬蹬,結果就突然暈倒了。”
時珺嗯了一聲,“那就好。”
田阿姨聽了隻覺得奇怪。
這好什麼?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時珺繼續道:“嬰兒房裏我裝了監控,正好可以查看一下。”
站在身後的田阿姨頓時臉色大變,“嬰兒房什麼時候裝監控的?”
“就是小蹬蹬晚上哭的第二天,我回來之後就裝了。”時珺說完之後隨即掃了她一眼,故作不解地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田阿姨白著一張臉,心虛地冷汗直冒,額頭都出汗了,“沒……沒什麼……”
“那好,你跟我一起進去,順便拿點東西。”時珺像是沒有發現她臉上異樣的神色,率先進了嬰兒房。
此時家裏的主人都在醫院陪老爺子,其餘的人也跟著榮嫂在大廳裏抱著小蹬蹬焦急地等消息,後院裏可以說是沒有人。
田阿姨一路跟著她進房間,越想心裏越慌。
她沒想到時珺竟然會偷偷裝監控。
這被發現奶瓶裏的秘密也就算了,要是從監控裏看到自己打傷了老爺子,隻怕到時候真的要監獄坐牢了。
一想到這裏,她的心止不住地惶恐起來。
她怕沒了這份工作,沒了錢,但更怕深陷牢獄之災。
秦家是個什麼地方她早就打聽過了,根本不是她這種普通人家可以招惹的。
要是被發現真相……
她肯定死定了!
越想,她越焦急害怕。
最終等到時珺進門之後,她惡向膽邊生,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暗戳戳地抄起了身邊的凳子打算再次重演時……
誰料,眼前的人像是在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就在那凳子揮下來的瞬間腳下一移,側身就此堪堪躲過。
撲了空的田阿姨腳下一個踉蹌,抱著凳子往前跌了兩步。
時珺冷冷看著她的醜態,問:“你想幹什麼?”
被發現的田阿姨心一沉,頓時心虛了起來,“我……我……”
還沒等她想要借口,時珺已經戳穿了她的想法,道:“想殺人滅口?”
田阿姨心虛得不行,抱著那凳子,“不……不是……我……我……”
時珺麵色沉冷地看著眼前的的人,聲音森森,“老爺子也是你這麼打暈過去的吧。”
雖然是問話,可語氣裏卻滿是篤定。
田阿姨眉心一跳,一滴冷汗就這麼淌了下來,“我……我沒……”
“沒關係,監控會告訴我的。”時珺說著就再次往屋內走去。
田阿姨眼看著事情要徹底敗露了,趁著手裏有家夥事兒,趕緊上前又朝時珺砸去。
時珺看她竟然還敢再來!
這下也不手軟了,當場回旋一腳飛踢了過去,立刻那位田阿姨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跌了出去,狠狠砸向了了牆麵。
田阿姨隻覺得口中一個腥甜,渾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似的,連爬都爬不起來。
掙紮了幾下後,就看到時珺慢慢走了過來,問了一句:“還來嗎?”
那冰冷的聲音讓田阿姨渾身一個激靈。
她這才明白過來,這位夫人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手無寸鐵的普通貴夫人。
這下……
是真的死定了!
田阿姨知道自己敵不過對方,隻好哭喊了起來,“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我錯了,我真錯了……”
時珺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猶如一灘爛泥的女人,問:“你錯哪兒了?”
田阿姨這下哪裏還敢騙啊,忙不迭地討饒,“我不是故意要傷害老爺子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時珺逼問道:“就是什麼?”
“我……”
“就是不小心被老爺子發現了你對我兒子做的事,然後你就想殺人滅口。”
時珺這話一出,躺在地上的田阿姨倏地瞳孔緊縮。
原來……
她早就知道了!
“說吧,誰派你來的。”時珺也不再和她廢話了,直截了當地就問。
躺在地上的田阿姨愣愣地看了她片刻,繼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誤會了,於是趕忙解釋:“不不不,不是誰派我的,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才犯了錯事,我不是故意的……”
時珺在得到了這麼一個意外回答之後,不禁皺眉。
不是被人指使的?
那是……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暈老爺子的,其實我也很害怕,我求過他,希望他不要把事情告訴你們……我真的是一時糊塗……我就是想多留一段時間在這裏,多拿點工資錢罷了……我沒有真的想傷害任何人。”
田阿姨趴在地上不斷地哭喊求饒著。
時珺聽著她的哭聲,精致得麵容罩著一層寒霜,“可現在我兒子因為你洗胃了一次,老爺子也躺在了醫院裏,你卻說沒有想傷害任何人?”
“洗胃?”田阿姨霍地抬頭,滿臉的震驚,“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就放了一點白砂糖在母乳裏而已,不可能到洗胃的地步!”
時珺一聽,眼底的寒意陣陣湧起,語氣滿是陰鬱,“原來你真的給他吃了糖。”
田阿姨的哭聲一頓,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人,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醫生說他血糖指數異常,應該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時珺說著就緩緩蹲了下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而你作為一個月嫂,明知道孩子不能吃糖,你還敢給他的奶粉裏摻這些東西,你這是謀殺。”
最後兩個字一出,她手下的力道立刻收緊。
那位田阿姨渾身一僵,呼吸都漸漸變得急促了起來。
“殺人是要償命的,你不知道嗎?”
伴隨著陰鷙到讓人心頭陣陣發寒她的言語,那股力道越來越重,讓田阿姨喉間發出了“咯咯”地響動。
呼吸不暢的田阿姨心裏越來越怕,她怕對方真的會一個忍不住就把自己給掐死,於是開始掙紮了起來,並且努力地解釋:“對不起……我真的是一時糊塗……我就是想……覺得如果能讓小蹬蹬能夠喜歡我喂他的東西,這樣你們就離不開我,就能把我留下來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時珺聽到她這一番解釋後,簡直想要發笑。
就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理由,竟然可以對一個才三四個月大的孩子下手?
簡直……
找死!
“你可真會精打細算。”
時珺低垂著眉眼,渾身的氣息極度的危險。
那種瀕臨死亡感讓田阿姨渾身的寒毛倒豎了起來,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眼淚鼻涕更是齊飛。
但此時的她已經完全喊不出聲來。
臉色更是從蒼白因為缺氧漸漸漲紅,最後變得微微泛著紫。
眼看著就要被活生生地掐死……
突然,時珺的手一鬆。
那位田阿姨當即猛吸了口氣,連連咳嗽了起來。
“你別以為我這是放過你,我隻是不想弄髒了我兒子的房間。你動我兒子,還傷了老爺子,你和你家的人都做好下半輩子下地獄的準備吧。”
說著,就提步往外走去。
而癱倒在地上的田阿姨這個時候回過神,臉色驟然大變。
下……下地獄……
不,不要!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