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祝藺楠說,小甄是個『性』格純良、天真爛漫的女孩子。本來長得好看,打小就得到左鄰右舍的喜歡。
起初,劉叔老來得女是很高興的。即使劉叔的老婆因為難產而死,他還是將這個女兒視作珍品,恨不得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這在本就貧瘠的鄉村中,是珍貴的情感。
日子一天天過著,小甄由於早產體弱多病,八歲那年肺炎發了高燒,由於劉叔跑到集市上賣鐵器去了,可憐的小甄在家中越來越嚴重。
幸好後來祝媽媽去他家查看,將孩子送到了醫院,才保住了一條命。可惜,這個可愛的孩子還是燒成了癡傻。
自此以後,劉叔一蹶不振。但是為了回報他們家救小甄的恩情,才拚了命的送他上學。
時光荏苒,光陰不再。
祝藺楠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是黯淡無光的。可見這件事一直積壓在他的心頭,久久不能釋懷。
說完以後,他忽然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對小甄,隻是妹妹一樣的情感。你不要誤會。”
任何時候,祝藺楠都會將我的情感放在第一位。
我很感激,對於他的過去,我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
“愛一個人,不就是要接受對方的一切嗎?再說了,小甄是你的妹妹,我可以理解。”我輕聲的安慰著他,讓他不要太過緊張。
有問題,一起解決就是了。小甄並不是問題的全部,劉叔才是關鍵。
“走吧,我們回家。”沒想到最後竟是我拉著祝藺楠回家。
我們一路回到家中,一片烏雲擋在豔陽前頭,我抬頭望去,心情陰鷙了許多。
想必祝藺楠的心情也不好。
剛剛回到家,就看見長輩們坐在門前、滿臉愁容的等著我們,不遠處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打鐵聲。
我心裏清楚那是劉叔在工作,也許是在宣泄情緒。
我們強忍著情緒進門,祝藺楠的媽媽踱步上來,為難的搓了搓手:
“回來啦?先把衣裳脫了吧。”
阿姨對待我們非常熱情,但我還是看見她眉間的愁苦。想必是因為劉叔來過了,二老臉上掛不住。
祝藺楠的爸爸拉了一張椅子坐在門框旁,沉靜的低著頭咂吧著煙草。
他手上的竹竿煙筒因為常年的使用,黃黑相間的表麵上被磨出了一層光滑的油包。
看得出每次叔叔生悶氣的時候,應該都會拿出這根煙筒砸吧,也許這樣能夠讓長輩的情緒平穩下來。
作為這家的小媳『婦』,我一直保持著安靜乖巧,生活中種下的無奈,隻能讓他們自己解決。
祝藺楠笑了笑,沒有回應阿姨,他讓我先回房間,意思是讓我隔岸觀火,不要『插』足以免誤傷無辜。
僵硬的氛圍使得我不想將祝藺楠丟在這裏,怎麼說我也是他的半個妻子,不應該讓他一個人麵對家人的譴責。
看叔叔的表情,祝藺楠接下來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即使他們父子失和,我也可以為朱立楠說一兩句話。
但他意已決,硬是不肯我參與。我被帶到了後院,外婆正躺在老舊的躺椅上微笑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