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蒹葭說要去探查,那麼無非是要去荒山瞧瞧,畢竟那些個姑娘皆是在那處被挖出了屍首。
“你跟著本公子走就是了,”燕蒹葭越過他,挑眉道:“廢話那麼多。”
說著,她兀自向前走去,等著西遇跟上。
“公子不怕嗎?”西遇急急跟上前去,問:“若真是妖鬼作祟,隻屬下一人恐怕……”
瞧著他嘰裏呱啦,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燕蒹葭不由止步,扶額道:“你恐怕是帝隱裏頭,最婆婆媽媽的一個了。”
西遇雖說瞧著高大而冷峻,但這僅限於外人眼中,在燕蒹葭的麵前,西遇這廝簡直堪比奶娘。幾年前,西遇才二十出頭的時候,還算是個高冷的帝隱,近兩年,他越是近三十歲,便越是婆婆媽媽,燕蒹葭前後一思索,最終給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西遇他……可能是想要個孩子了。可惜他沒有歡喜的姑娘,於是便將年紀尚小的她,當作自己的孩子了。
“公子安危事大。”西遇不以為然,依舊繃著臉道。
燕蒹葭回頭看他,問:“你跟隨我之前,殺過不少的人罷?”
西遇頷首,老老實實道:“跟隨公子之後,屬下也沒有少殺人。”
燕蒹葭:“……”
若非知道西遇性子耿直,燕蒹葭簡直要懷疑這廝是在同她嗆聲了。
冷瞪了一眼西遇,燕蒹葭才繼續道:“你既是殺過不少人,那你可見過什麼妖魔?”
西遇沉吟,半晌才回:“不曾。”
“自來邪祟,並非真實存在的妖鬼之身,”燕蒹葭凝眸,緩緩道:“他們是依附在凡人體內的怨氣,以貪嗔癡恨的情緒,控製凡人行事。也就是說,即便被附身,凡人依舊是凡人,隻要你打得過他們,便能夠護住我。”
西遇難得見燕蒹葭這般認真,見她一板一眼的說話實在是瞧著很不習慣,這種感覺,就宛若麵前站著的不是年少的公主,而是陛下。
“公子近來……變化良多。”西遇忍不住道。
“那是自然。”燕蒹葭一本正經道:“出門在外,總是要審時度勢,不可太過囂張,凡事低調而行。”
壞事兒做多了的人,大抵都比平常人多分識時務者,譬如燕蒹葭,她是都城的小霸王不錯,但是如今‘孤身’來這涼城,別說壓不過地頭蛇,就是皇城中與她有仇的人,也分分鍾能夠追殺上來。
“公子不虧是公子。”西遇聽著她這一番大道理,不由頗覺感慨,好像自家胡作非為的小子終於長大成人一般,險些就要‘淚濕衣襟’了。
隻是,西遇的感慨不過片刻,不多久,他和燕蒹葭站在鶯鶯燕燕,熱鬧非凡的青樓門前時,所有的情緒瞬間消弭殆盡。
“公子不是說……低調行事?”他抽搐著眼角,望著眼前金碧輝煌的牌匾上鐫刻著‘雲良閣’三個大字,一下子停住了步子。
“是啊,低調行事。”燕蒹葭道:“此處皆是尋歡作樂的男子,誰能料到我如此身份尊貴的人,會來這兒呢?”
西遇:“……”
誰都能料到你會來這種地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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