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很顯然,燕蒹葭入睡了。
她在扶蘇的懷中,感受著他周身的氣息,似乎覺得很是心安,故而睡的也比往常快。
而扶蘇卻整個人僵硬住,一動不動敢動,心裏更是不停的在念著清心咒。
溫熱的女子氣息,若有若無的傳來,甜糯糯的味道,讓人愈發清醒起來。
懷中少女稍稍一動,嬌弱無骨的小手自她腰間,攀附到他的脖頸。她一動,那氣息愈發濃鬱而迷人。
少女隨即也跟著揚了揚腦袋,薄唇不經意便落在他的鎖骨上,扶蘇整個人一顫,暗道不好。
下一刻,他便輕緩的就要起身。
隻是,他一動,少女便驚醒了。
“扶蘇!”
燕蒹葭睜開眼眸,黑暗中看不見扶蘇,但卻感覺的到身側的人離她有些遠。
“酒酒。”扶蘇低啞的聲音傳來。
燕蒹葭心中頓時安了幾分,她揉了揉眼睛:“你怎麼離我那麼遠?”
她著實很想讓人掌燈,但如今出門在外,這屋子裏就她和扶蘇兩人。
“快過來。”一邊說,她一邊朝著扶蘇的方向摸索過去。
隻是,素來對她百依百順的扶蘇,此時卻沒有如期而至。
“酒酒,我……我渴了。”
青年坐在榻邊,聲音略顯幹澀的說道。
“渴了?”燕蒹葭有些狐疑:“你聲音怎麼怪怪的?”
她終於拉住他的手,那與往常溫熱全然不同的炙熱,讓她瞬間一愣。
她忙上前,借著青年的臂膀,摸索到了他的額頭。
雙眸漸漸適應了黑暗,燕蒹葭便看見了青年那異常優越的五官輪廓。
“你額頭怎麼這麼燙?”燕蒹葭大驚:“染了風寒?”
說著,她不待扶蘇回答,趕緊就要下了床榻:“我去找江渢眠。”
還未下榻,下一刻便被扶蘇拉住。
燕蒹葭詫異:“怎麼了?”
扶蘇一時間啞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怎麼了?扶蘇?”燕蒹葭語氣罕見的有幾分焦急。
她從未見過扶蘇生病,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所以她眼下當真覺得駭然。
“我沒事。”扶蘇聲音依舊低沉,沒了往日裏的從容。
他越是這樣,燕蒹葭便越是放心不下:“怎麼會沒事?”
扶蘇拉著他的力道不大,故而她一下子就掙脫開來。
不多時,燕蒹葭便起身,點燃了屋中的燭火。
頓時燭光乍泄,映襯著少女嬌媚的姿容愈發瑰麗,瓊鼻玉膚,秋水芙蓉。少女放下手中的燭台,目光落在那秀美絕倫的青年臉上。
“臉怎麼這樣紅?”她緩緩上前,墊腳伸手,再度探了探青年的額頭。
“果真是染了風寒,”她眉心蹙起,墨發隨之拂動,瞧著愈發楚楚動人。
許是她方睡了一場,又急急起身,此時裏衣歪斜鬆垮,露出那繡著大朵大朵牡丹的合歡襟。
扶蘇神色頓時不自然起來,他強迫自己別開視線,默念非禮勿視。
但眸光卻落到少女的赤足之上,心下一緊,雜念自然而然散了五分。
“地上寒涼。”青年起身,習慣性的抱起少女,將少女抱到榻上。
才說完,朝著少女看去,又是一陣僵住。
那合歡襟在這動作之下,竟是鬆了幾分,露出少女瑩白如玉的少許肌膚。
扶蘇趕緊鬆了手,就像是被火舌燙到了那般,不敢動彈。
身體那股異樣的感覺,再度襲來。
糟糕。
扶蘇呼吸一沉,麵色愈發潮紅起來。
燕蒹葭順著扶蘇方才看自己的視線瞧去,頓時愣住。
這人染了風寒,高燒不退,怎麼還……起了色心?
“酒酒,我……我無妨。”扶蘇心知燕蒹葭擔心自己,趕緊說道:“隻是口渴,沒有染風寒。”
說到這裏,他語氣一頓,又道:“你去床上睡罷,我睡榻上就好。”
這話說的,燕蒹葭要是還不懂到底怎麼回事,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下一刻,便聽燕蒹葭‘噗嗤’一聲,看著扶蘇,笑顏如花。
“我說呢,原來你這是深更半夜,起了歹心呀。”她眉眼彎彎,實在是少見扶蘇露出這樣的神色,頓時便起了真正的‘歹心’。
她拍了拍自己身側的榻,示意扶蘇坐下來。
扶蘇坐了下來,正要開口,便見燕蒹葭竟是朝著自己靠了過來。
頃刻間,少女甜絲絲的香味兒,如糖一樣,鑽進他的鼻尖。
感受著少女貼在自己懷中的嬌軟,扶蘇心間的那股燥熱竟是一下子如大火燎原那般,直躥上來。
“酒酒,莫要這般。”
他聲音澀然,卻沒有將懷中的少女推開。
燕蒹葭被扶蘇的反應逗的咯咯笑個不停,她摟著他的脖頸,看著青年如畫中玉麵謫仙似的模樣,忍不住傾身上前,吻了吻扶蘇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