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雅嗤笑:“聖女不是說了,他傷太重了,要想痊愈還需兩個月,就這樣的一個人,聖女還擔心他能壞事兒?”

“也罷,你既是存心要留他,我也無可奈何。”聖女忽而幽深而極具誘惑力的說道:“阿雅,我是瞧著你長大的,你若真心對他存了心思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毒瞎他的眼睛,廢了他一雙腿,就可以永無後顧之憂的留下他。”

“聖女慎言!”巫雅蹙眉,語氣很是疏離:“我對付兼並無男女之情,一切隻是為了大事而已!”

巫雅聞言,笑了起來,而後她定定然看著巫雅,“阿雅,你若不是對他上心了,那便是最好的。也就是你,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才會這樣規勸。若是族中他人有此等心思,是要以族規處死的。”

她轉身,突然便又站住腳,幽幽說道:“阿雅,你可別忘了,你爹娘是怎麼死的。”

說完,聖女走出了屋子。

正踏出門檻,便瞧見雁兒與湫兒兩姐妹恭恭敬敬的站著朝她行禮。

“你是雁兒吧?”聖女視線落在雁兒身上。

“是的,聖女。”雁兒恭敬無比。

“好孩子。你可得看緊了臨安公主。”聖女道:“燕國人狡猾如狐,可莫要被騙了。”

“是,聖女。”雁兒再次施禮道:“雁兒定不辱使命。”

小姑娘年少,對聖女與族長滿眼皆是崇敬,一眼便可瞧見她那緊張的神色與明亮熠熠的雙瞳。

聖女見此,不再多說,微微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隻剩下姐妹二人之時,湫兒才看向雁兒,壓低了嗓音,道:“方才我們可是什麼都沒有聽到,知道嗎?”

“嗯嗯,我知道了,阿姊。”雁兒趕緊點頭。

見小姑娘如搗蒜似的小腦袋,湫兒歎了口氣。

雁兒這丫頭,真是長大了,從前那個愛刨根問底的孩子,現在也知道審時度勢了。

湫兒如此想著,便朝著屋內看了眼,而後又對雁兒道:“你回去歇著罷。”

話音剛落,便聽屋內傳來巫雅的聲音。

湫兒也顧不得雁兒,便趕緊進屋。

不多時,雁兒便聽到屋內的族長吩咐,讓湫兒去給付兼熬藥。

躲在屋外的雁兒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趕緊撤到邊上,一副百無聊賴的天真模樣。

湫兒掩上門,便瞧見雁兒還在原地。

她不由蹙眉:“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阿姊,你要去哪裏?”雁兒輕聲問:“又是要去給那個人熬藥嗎?”

湫兒神色一變,趕緊拉著湫兒遠離主屋。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她才壓著嗓子說道:“我方才不是說了,你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怎麼還提那人!”

那人是族長與聖女之間的忌諱,方才還因著那人吵了一架。

從數月前,聖女便催促著族長殺了那人,可族長違抗了聖女的命令……她在族長身邊已然數十年,怎會不知道族長心中所想?

似乎是被湫兒的嚴肅態度嚇到了,雁兒臉上露出不安的神色,磕磕絆絆說道:“阿姊,我……我隻是有些好奇。我陪阿姊一起熬藥吧。”

見著妹妹這樣神色,湫兒態度軟和了些許:“你不必陪我,回去看著臨安公主就好。”

“阿姊,臨安公主那裏許多人都守著,阿姊,你就帶我去吧。”

湫兒敵不過自家妹妹的歪纏,又想起再過三日恐怕就要‘變天’,屆時若雁兒還是這樣懵懂不知,恐怕要有危險。

想到這裏,湫兒歎了口氣,再三要雁兒許諾不能走漏風聲,便帶著她去了熬藥房。

等到藥熬好了,兩人才端著藥,去了西邊的一間屋子。

守門之人見是湫兒來,也沒有多問,便讓兩人進屋了。

湫兒是族長身邊得力之人,雁兒是湫兒是妹妹,近來也是頗得看重。這兩人的地位都遠在他們之上,自是得罪不起。

屋門很快便推開,雁兒瞪大一雙清澈的眸子,朝著屋內看去。

濃鬱的藥味,撲麵而來。屋內的擺設,很是簡樸,與她想象中的不同,男子沒有臥於榻上,虛弱不堪。而是坐在桌前,靜靜在燭火之下看書。

聽到有人來,男子並沒有任何動作,他隻一味專心於手中書籍,神色恬淡而沉靜。

“公子。”湫兒垂眸,恭敬道:“該喝藥了。”

她將托盤上的藥放在桌上,再一次開口:“族長知曉公子定然是在看書,吩咐我叮囑公子一聲,公子如今需要好好休息,切莫傷了眼睛。”

付兼聞言,緩緩放下手中的書,露出一抹和煦的笑來:“有勞湫兒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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