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燕蒼(1 / 2)

建安二十七年,三月。

燕蒹葭終於平順的度過了那必死的一年,如今她已然來到二十歲,那個臨安公主活不過十九的卦象,再不複存在。而燕蒹葭與扶蘇,也在這一年,成了親。

令人歡喜的是,蕭皇後誕下了一個皇子,這讓燕蒹葭覺得,明日可期。

有了小皇子以後,燕王和蕭皇後都忙得不可開交。雖說宮中伺候之人許多,但如今各個皇子都已成年,自是忌憚這個孩子的降生。

燕蒹葭的皇弟,名喚燕蒼,取自蒹葭蒼蒼的蒼字,他生的很是粉雕玉琢,據蕭皇後所說,簡直是和燕蒹葭年幼的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

許是燕王和蕭皇後在燕蒼的耳邊,說多了要燕蒼長大之後護著阿姐的話,小小的燕蒼開始牙牙學語,會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阿姐。

奶聲奶氣的,尤為可愛。

這一年,同樣誕下麟兒的,還有尚瓊和葉芊芊。尚瓊自從做了父親之後,全然褪去了從前那般孩子氣的行徑,有一次燕蒹葭約他狩獵,他竟是破天荒的拒絕了,說是要難得休沐,要在府中陪妻子。這讓燕蒹葭屬實替葉芊芊感到欣慰。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便又是四年過去。

扶蘇作為駙馬,又是國師,手頭上的事情,是隻增不減的。其中最為重要的事情,就是暫代太子太傅一職。

而這個太子,便是燕蒼。燕蒼一出生,就被立為儲君了。

但這個儲君並不是乖覺的性子,這一點,從他一母同胞的阿姐燕蒹葭身上,便可以窺見。

燕蒹葭還是稚童的時候,身子不濟,並不常拋頭露麵,但燕蒼不同,他自小就身子強健,時常在外惹禍,因著頂著太子的頭銜,在無數目光中成長,故而頑劣的名聲,簡直一日千裏,傳的人盡皆知。

對此,燕王也頗覺頭疼。

男子不似姑娘家那樣,寵著疼著也不妨事。更何況,燕蒼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如今便這般無法無天,將來可如何是好?

萬分頭疼之下,燕王便想到了扶蘇。

頑劣異常的太子,自小便怕極了國師大人。這讓燕王好歹能稍稍鬆口氣。

建安三十一年,四月十五。

太子燕蒼被領著出席了鎮國公府楚家的筵席。

鎮國公府十一公子,楚元綻。在這一年,成親了。與之結兩姓之好的人家,是中書侍郎柳家。

去年賞花宴上,中書侍郎柳家嫡女柳如意被楚元綻的母親看中了,於是,楚元綻和柳如意的親事便就這樣定了下來。

新人拜天地的時候,燕蒼就坐在一側觀禮,他的身側,坐著國師姐夫。這讓燕蒼一度覺得,渾身不自在。

但瞧著大堂上,一臉不情願的新郎官,他便忍不住對著身側的國師姐夫,低聲說道:“姐夫,這楚家公子……是不是不願意娶柳家小姐呀?”

扶蘇聞言,朝著他微微頷首,回道:“就連殿下也看出來了。”

燕蒼歪著腦袋,像個小大人似的,露出一絲不解的神色:“孤聽聞,柳家小姐學富五車,溫雅賢淑,他為何不願?”

“這……就要問十一公子本人了。”扶蘇笑著回道。

瞧著扶蘇那高深莫測的笑,燕蒼有些犯迷糊了。他微微側頭,又朝著對麵坐著的玉麵郎君瞧去。

那人是楚青臨,他早些時候,聽西遇說過,那位楚將軍,甚是愛慕阿姐。

他實在覺得好奇,便又忍不住多看了楚青臨幾眼。

與自家的國師姐夫比起來,楚青臨的容色竟是絲毫不遜色,隻是兩人氣度不同……不過,男兒郎,當是該像楚青臨這樣英武不凡才是,為何阿姐竟是不喜歡楚青臨呢?

燕蒼入神的想著,而對麵的楚青臨,敏銳捕捉到他的視線,回以冷然的眸光,而後便再沒有去看燕蒼了。

不多時,新婚夫妻的大禮便行完了。筵席開始,燕蒼才吃了兩口,便借口要如廁,領著貼身侍衛暗七起身離開了。

等到了扶蘇看不見的地方,他才長籲一口氣,悻悻然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

“殿下不去如廁嗎?”暗七忍不住問道。

“不去了。”燕蒼擺了擺手,神色嚴肅,說道:“我們去會會柳家姑娘。”

“什麼?”暗七腿一軟,差點跪下來:“殿下,這使不得啊,殿下今日不是還答應公主,不會搗亂嗎?”

“誰說孤要搗亂了?”燕蒼終於露出一個孩童般天真的笑來,說道:“隻是聽聞她生的也甚是好看,我就想看看,是她更好看,還是阿姐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