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沒說話,尤其是他叫她去醫院的時候,她心裏簡直猶如一陣猛浪來襲,推著她要將那枚戒指摘下來。
“向暖,我勸你想清楚!”
霍澈側了側臉,之後終於忍不住回過頭提醒她。
他就知道她想摘下來,他們倆為了這枚戒指已經讓對方疼了那麼多次,還要再繼續嗎?
“以後別再突然關心我,就像是你看到我跟溫之河在一起的那天一樣厭惡我就好,隻要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激不盡。”
她還是將戒指摘了下來,放到了咖啡杯旁邊。
戒指靜靜地躺在那裏,而她站了起來,拿著包便走了,到了門口,抱著心悅便離開。
張偉安正在哄心悅玩,從助手那裏要的零食還沒怎麼給心悅吃,看她那麼急匆匆的抱著心悅離開,有點擔心,但是當他站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卻半個字也沒敢多問。
終究!
她還是將那枚戒指退給了他!
黑色的桌子上那枚銀色的戒指實在是太顯眼了,張偉安一眼就看到了那裏,之後又看到側身站在沙發後麵的人,半個字沒敢說,給他帶上門。
而那個高大的男人一直站在那裏,許久,都不曾動過。
心裏好似裝著星辰大海,隻是海浪進進退退,一陣陣的讓他的心從疼痛到憋悶,到麻木,最後,便是徹底死亡嗎?
他以為他們的感情會不一樣。
可是,她還是將戒指還給了他。
她說得對,他是不了解她。
他太善妒!
他當然知道自己有什麼毛病,但是他不能生氣嗎?
誰看到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親熱會不生氣?
可是,他說要離婚了嗎?
那個女人……
恨的時候,真的是恨的咬牙切齒,但是,卻又自己很清晰的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恨。
向暖沒去做檢查,她也是知道自己是什麼問題的。
所以後來林帆隻護送她回了公寓。
張巧玉最近又不怎麼正經上班,總說孕吐的天天昏昏沉沉,知道向暖回來便去找她,卻發現向暖好像也……
她帶了點酸梅,自己都沒怎麼吃,向暖拿了個白色的小盤子裝進去,然後,然後就被向暖吃了。
張巧玉想哭,忍不住嘟囔了聲:“我的好嫂嫂,你怎麼能把你小姑子的食物全都吃光了?你小姑子可是懷著身孕的珍貴女人啊。”
“抱歉,馬上就不是了。”
向暖輕輕一笑對她說道。
張巧玉疑惑的看著她,她卻看著在旁邊地毯上玩積木的小女孩。
之後張巧玉忍不住打量她,便發現,她的婚戒……
“咦!你的戒指呢?”
張巧玉突然拿起向暖的手來,抱著看了這隻又看那邊。
向暖垂著眸吃掉最後一刻酸梅後便低著頭沒動,她本來想保持風度的,可是眼淚不知道怎麼的,順著眼睫毛就往下掉,然後啪啪啪,一顆顆的都打在了垃圾袋上。
張巧玉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真的不知道咋了。
可是剛向暖那句馬上就不是了,卻讓她忍不住悄悄地猜測起來,不久她就從向暖那裏離開,立即給劉淩冬打了電話:“劉淩冬?你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嫂嫂手上的戒指又不見了。”
“還是因為那件事發酵的吧,上午表哥還在辦公室發了一頓脾氣,聽說後來向暖去找過他,之後就不知道了,戒指摘了?”
劉淩冬其實回城沒多久,對他們夫妻的事情還沒完全了如指掌,這事,他覺得,了解最多的人大概是他們大哥徐總。
而那晚,大家都想找霍總聊一聊,他卻是誰的電話都沒接。
隻是一個人在公寓裏,買醉。
不過最後他竟然沒喝多,隻是已經眼圈泛紅。
他手裏捏著他們的婚戒,都說過了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準再摘下來,可是她竟然又這麼輕言放棄。
他們是沒鬧過誤會嗎?
她什麼時候這麼受不得委屈了?
夜再深一點,他坐在沙發前麵,屈膝將自己的臉埋住。
後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要笑,笑的那麼蠢。
——
隔天下著小雨,向暖載著心悅去店裏,突然發現自己過分無聊,好像自從開店,她就變的沒什麼事,不過,這樣的話,倒是也合適她現在的情形。
如果老公總要離開,她是需要多一些自己的時間的,大的小的,她都得照顧好。
於是抱著心悅放在沙發裏,問她:“寶貝啊,中午想吃什麼,媽媽親自給你做好不好?”
“冰激淩!”
心悅天真的玩著自己的手指頭對她媽媽喊了一個名字。
向暖……
“冰激淩,整天吃冰激淩,牙齒還沒長齊呢,是不是不準備長了?”
向暖有點為難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又嘟囔了句。
“冰激淩,淩,淩。”
心悅卻很開心的,一直在說,越說越簡單。
向暖無奈的搖了搖頭:“冰激淩今天不吃了好嗎?我們吃點別的,飯。”
“飯?冰激淩!”
心悅無比可愛的又重複了一遍。
向暖……
店員們正在幹活,她又坐了會兒,然後接到霍澈的電話,她隻聽到一句:“我病了。”
向暖心裏砰地一聲,像是什麼東西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她慢慢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昨晚傷了胃,我現在在醫院,不信你可以問陳起傑。”
那頭的聲音很低,隨後向暖聽到了一聲咳嗽聲,是來自陳起傑,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正在一起。
難道真的?
向暖想了想,還是冷靜下來,心想我們都要離婚了,戒指我也退了,你生病還找我做什麼?
“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打電話給別人?”
“給誰?除了你還有誰更合適?”
向暖摸不清他的情緒,他的話不重,甚至讓她感覺到了一些失落。
“隨便誰,你不是要跟喬芊羽交往嗎?”
“可是你不是說,我想要心悅的撫養權就不能再婚嗎?”
霍澈在那頭問她。
“交往跟再婚有什麼關係?”
向暖不太高興這個自己提起來的話題,又問他。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都是耍流氓你不知道嗎?”
“……”
向暖覺得自己也胃疼了,被他氣的。
“你來見我吧,不用帶心悅,今天我不跟你爭她。”
“我不去!”
向暖直接拒絕,什麼就突然找她去醫院看他?
他都要把她氣死了,現在鬧成這樣,她都已經做好了結束的準備,也做好了迎接新生活的準備,她不要去見他了。
因為,每多見一次,心都會多疼一次。
“昨天我們談的事情還沒談完,來吧,我等你,對了,給我煮點粥,我現在難受的要死,醫院的東西太難吃了。”
“……”
——
半個小時後她拎著粥去了醫院,不過,不是她自己煮的。
她都到了店裏了,怎麼可能再回家給他煮粥?
再說了,她現在要是那麼做了,不就又讓他有借口說她還留戀他?
絕不可能。
向暖去到醫院的時候陳起傑剛好從病房裏出來,看到她後笑了笑:“這麼快?”
“外麵買的。”
向暖淡淡的解釋了聲,往門口稍稍看了眼,低聲問:“他怎麼樣?”
“沒事!”
陳起傑走到她一旁,往她那邊湊了湊,聲音壓到隻有兩個人能聽到,說完後便走人。
向暖……
所以,他住在這裏幹嘛?
霍老板喜歡上再醫院裏了?
演苦情戲嗎要?
向暖敲了敲門,把門開了一條縫,問裏麵的人:“我可以進來嗎?”
霍澈朝著外麵看了眼,隻淡淡一笑,沒說話。
向暖便不管他,自己走了進去。
將盛粥的杯子打開,從裏麵倒了一碗粥給他:“喝吧。”
霍澈看了眼那碗粥,隨即又抬眼看著她:“這是買的吧?”
“喝不喝隨你!”
向暖說完就要將粥放下。
霍澈卻突然伸手去截胡了:“總比餓死好。”
他端著粥喝了幾口,嘴裏說的好像很餓的樣子,但是喝粥的樣子卻依然很斯文。
向暖看著他喝的差不多才問他:“談昨天的事情嗎?我們什麼時候去辦離婚,還有心悅的撫養權。”
霍澈沒說話,繼續喝剩下的拿點粥,最後因為喝不到了,便皺著眉頭問了聲:“有沒有帶勺子?”
向暖覺得他毛病特別多,但是還是把她喝咖啡用的勺子從包裏拿了出來遞給他。
霍澈看了眼,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多了這種喝咖啡自帶勺子的毛病,他不知道,這其實是她為心悅準備的,不是為了喝咖啡,畢竟,她現在已經不喝了。
霍澈喝完粥後,向暖已經在窗口看了會兒風景,轉頭看他的時候,他正在下床,向暖便直直的望著他,直到他後來站在床邊突然轉身,向著她這邊走來。
向暖覺得,他要是再往前一步,她就想要扇他了,這個男人,太會惹她。
隻是他還是走了過去,邁著他的大長腿,慢悠悠的,像是,他們隻是平時在某個地方相見。
“你胃病好了嗎?”
霍澈突然站在她麵前問了聲。
向暖靠著床邊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起傑說你並沒有來過這個科室。”
霍澈突然又說了一句。
向暖的心裏又怦的一聲。
“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哪裏病了麼?”
霍澈極其沉靜的眼神看著她,問她。
向暖也比較平靜,還反問了句:“都要離婚了,你還管我哪裏病了做什麼?以後你都不用再操心我的事情了。”
“怎麼不用?退一萬步講,你還是我孩子的母親。”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已經又走進一步,稍微傾身,便到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