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看著愛徒的手,一時間有些為難的蹙起眉。如果比賽調整時間,那麼對於其他參賽選手來說必然不公平,而且大家也會說,宋央仗著有老師,可以隨意更改比賽,將來若是她奪冠,隻怕眾人也不會服氣。可如果繼續比賽,宋央的手腫成這個樣子,那她……
“老師。”看到金先生的為難,宋央主動站起身,道:“我沒事,我可以繼續比賽,您不用擔心我。”
“好吧。”金先生不得已,隻能點頭。
不多時候,金先生走上高台。同時與他一起出現的,還有謝戎城,以及今天到場的各位評委。
丹尼坐在椅子裏,相比眾人的各種擔憂,他倒是很平心靜氣。喝了口杯中的咖啡,他偏頭看向身側的金先生,道:“您不用太擔心。”
“央央這丫頭,一直都古靈精怪,我相信她能繼續比賽。”丹尼彎起唇,笑道:“更何況,她是您和我的徒弟,這死丫頭要是敢丟了我們的臉麵,我絕對饒不了她!”
金先生抿唇笑了笑。他這個愛徒,性格倔強,金先生明白再勸也沒有意義。他自己教出來的學生,他應該對她有信心。
隨後,金先生宣布比賽開始,各位參賽選手也都紛紛入座。卓媛媛依舊一身華麗的衣裙,對於今天的比賽,準備充分。
選手們都坐在自己的畫板前,爭分奪秒拿起畫筆,開始創作。隻有宋央還站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前方主席台前,林雲業雙腿交疊,他遠遠看著宋央紅腫的右手,眉頭不自覺蹙了蹙。從學生時代開始,宋央就有個夢想,她想成為人們矚目的畫家,更想她的畫,能夠被更多的人看到和欣賞。
當年在學校的畫室,林雲業常常偷跑過來看她畫畫。有時候,他隻安靜的坐在那裏,看著宋央認真投入的畫畫,彼此間一句交流都沒有,但他卻覺得時光那樣的平靜,也是那樣的美好。
每當沉浸在宋央專注的世界裏,林雲業發覺,他自己那顆躁動的心可以奇跡般的沉寂下來,那種祥和與安然,是他想要追求,可又不可能追求的一種滿足。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愛上了這個女孩,當年是,如今……還是。
評委席中,謝戎城低頭看眼腕表,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分鍾,可宋央還是沒有拿起畫筆。她的右手紅腫,其實拿筆十分困難,更別說畫畫。
經過幾次的嚐試,宋央終於肯定,她的右手不能握筆。四周的參賽選手都在奮力完成作品,隻有她麵前的畫紙還不曾動過。
深吸口氣,宋央努力平複心情,漸漸放空緊張的情緒。既然事情已然這樣,她隻能想應對的辦法,怨天尤人沒有任何意義。
前方高台中射來一道犀利的目光,宋央微微偏過頭,恰好看到謝戎城擔憂的眼神。她下意識勾了勾唇,朝他露出個笑臉。
這種時候,她還能笑的出來?謝戎城捏了捏眉心,有些無語。她的性格總是這麼倔強,又不願意落人話柄,可這次的比賽對她來說,確實加大了難度。
正當謝戎城走神的片刻,四周忽然響起一片議論聲。他抬起臉,尋著眾人的身影看過去,眼底也掠過一絲驚訝。
宋央站在畫板前,竟然用左手握著畫筆。
左手畫畫?
眾人的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大家似乎都沒有想到,好奇心湧動,各種八卦的聲音都彙聚過來。
麵對大家的質疑和議論,宋央顯然能夠做到心無旁騖。其實她這並非什麼特殊技能,隻是大家不知道,她之所以用左手,全然源於女兒。
宋甜自幼就喜歡用左手,吃飯是左手,寫字也是左手。宋央起初是因為好玩,也跟著女兒一起使用左手,後來她漸漸發覺,左手的靈活度開發出來,其實一點兒也不屬於右手。從那以後,她畫畫的時候也會使用左手。
隻是她沒想到,原本無心中練習的某個技能,今天竟然可以派上用場。
主席台前,謝戎城看到宋央熟練地用左手握筆,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隨後,他勾了勾唇,眼底掠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