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猶如催命的符咒,剛完,屋裏這幾日頓時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隨後前方堆積如山的倉庫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剛被掛斷電話的幾個人還沒來得及發愣,就把那聲響驚到,有人朝著前方喊話:“前麵怎麼回事!”
緊接著又一身巨響,出現在視線中橫掃高聳貨物的,是一根拇指粗的撬棍,直直的把遮擋視線的貨物掃平,他們甚至還來得及看到他收起電話的動作和手勢。
露出後方擺了幾張椅子的一點空間,以及坐在椅子上的幾個人。
方星河在響動中抬頭,她一眼看到昏暗燈管下那個人的剪影,她立刻大聲喊道:“年伯同——”
她的反應在所有人裏最快,幾乎是最快的站了起來,撒腿就往他的方向,聲音中含著驚喜和滿滿委屈,“年伯同,你怎麼才來啊!”
身後的人反應過來,出乎本能的想要把抓回來,拽住了方星河的衣袖,她拚了命的掙脫,想要跑到前麵那個人麵前,她脫掉外套,張著胳膊衝了過去:“年伯同!”
她一頭紮到他的懷裏,胳膊緊緊圈著他的腰,眼睛含著淚,委屈的控訴:“你怎麼才來啊?”
年伯同單手圈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他們打你了?”
她委屈的要死,憋足了勁一聲沒坑的勇氣,在這個時候發泄了出來,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她使勁的點頭,報複似的告狀:“打我臉了,特別疼!”
他朝那幾個人深深看了一眼,直接帶著她朝外走去,身後的司機換成了那位年輕的司機,他手裏握著棍子,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牢牢的跟在年伯同的身邊。
身後已經有另一撥人趕到,年伯同直接帶著她走到車跟前,從車裏拿了毯子,一把裹住她,把她塞進車裏,關門的一瞬間,他扶著車門低頭看著她:“在這裏等我五分鍾。”
方星河仰頭看著他:“你還要去哪啊?”
年伯同:“回去問他們兩句話。”
然後他轉身走了進去,方星河追著他的背影看,發現年伯同轉身的時候,順手從司機手裏抓過了那個撬棍,重新折了回去。
年伯同的司機有好幾個,確切的公司的司機有好幾個,其中有幾個都是四十多歲,隻有一個看起來很年輕,身材不高,但是人看著精明強幹,也是平常給年伯同開車次數最多的一個。上次去大悅城找被灌醉的外聯成員時,就是這個司機,這次也是他。
看到年伯同轉身進去,他抬腳跟了過去,結果年伯同丟下一句:“待在外麵別讓她亂跑。”
年輕司機當即站住腳,退回到車窗邊,牢牢的堵住方星河下車的車門以及看著年伯同的視線。
方星河看著堵著自己車窗一步不動的司機,隻能透過一點點縫隙,還得仰著脖子變化姿勢,才能看到那點縫隙的朝外看去。
倉庫內,趕來的人把裏麵的人團團圍住,整個代理點的人有七個,包括那個接到電話通知,企圖逃跑的丁哥,被人團團圍在中間,幾個人背對背圍成一圈,跪在地上。
年伯同握著撬棍徑直走進去,看著那幾個人笑了一下,“我聽這片是你們的地盤?”他掂了掂手裏的撬棍,又看那幾人一眼:“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以為活在劃地為王的時候?教你們一點常識,這是國家的地盤!”
周圍黑壓壓的站著人,卻沒有人伸手攔一下。
伸腳斷腳伸手斷手,被人淩辱暴虐也不過如此,這世上總有些人有機會嚐到了“生不如死痛不欲生”類似成語真實含義。
“我的手,我的手……”丁哥趴在地上,舉著扭曲變形的手指一個勁的哀嚎。他在痛苦中的嚎叫中不斷搬出不同的人名,這個是他姐夫,那個是他舅子,可這些往日裏讓他被人圍著,讓他覺得自己被人高看一眼的名字,在這個人眼裏就像沒聽到一樣。
近乎狂暴的動作讓年伯同的手腳發麻,他大口的喘著氣,伸手扔下手裏的撬棍,動了動手指,他伸手指了下倉庫的攝像頭,身後的人會意,轉身去了監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