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擰著眉,盯著他看。
“學的時候,村裏的孩子會嘲笑我,那時候我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很多都被人恥笑,也是村子中裏很多有丈夫女性的憎恨對象。因為她們的丈夫很多都是她的客人。”年伯同對她笑了笑:“我也那時候才慢慢有了些意識,畢竟被人以一種恥辱的方式提醒,那時候我又認得字,所以也不知道那是不好的事。”
方星河抿著嘴,“所以……你討厭女人是因為她嗎?”
年伯同怔了怔,擱在腿上的手緊了緊,方星河一見,立刻按住他的手:“明我要跟大楊哥……”
“是因為她。”
方星河沉默,她抓著他的手,對他搖搖頭:“我不想聽!”
年伯同看著她的眼睛:“那時候我上初一,對我來,上學比待在家裏有趣多了,老師也很喜歡我,所有的題目考試對我來都很簡單,我喜歡做哪些特別深奧的題目。她有一沒有客人,她把我叫到了跟前,就像對待她那些嫖客一樣……”他低下頭,閉著眼:“我覺得很惡心,她的手摸在身上,讓我作嘔,那種觸感,那種……”
“年伯同!”
“即便到了今,我還是會在夜裏做夢,夢到那個昏暗肮髒房間裏讓人作嘔的味道,還會夢到她當時的表情和動作。”他:“我無數次想要忘掉她的臉,可不知道為什麼,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會記得她當時那張臉。我曾經在我住的出租屋裏,在牆壁上貼了無數張當時最火女明星的臉,我當時希望我在看到漂亮女人的臉後,可以忘掉她那張讓我作嘔的臉,可我瘋狂的買各種各樣的海報,瘋狂的盯著那些連,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會記得她的樣子,就像刻在了我的心裏,成了我心裏揮之不去的噩夢。”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我沒有跟任何人提過,所有人都知道我討厭女人,卻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以為我喜歡一個女明星,可我知道,我不過是想利用那個女明星,消除我腦子裏另一張麵孔。讓我唯一覺得舒暢的時候,就是跟著一幫人,拿著那些武器,揮舞著讓人恐懼的武器,對抗著內心的恐懼和抗拒,那種彷徨無助的感覺,那種讓我走不出黑暗的絕望,那種……”他搖搖頭,:“我在國外待過半年,我求助過心理醫生,我沒有告訴過他為什麼,他猜測我應該遭受過嚴重的心靈創傷。他讓我知道了我為什麼會這樣,但卻拯救不了我,他我對他有所隱瞞,他不能找到我的症結所在,他不能走入我的內心更加不能幫到我。”
方星河依舊看著他,隻是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他是對的。”他繼續:“我沒辦法出口,沒辦法跟任何人。那時候,我以為我活著也就那樣,依靠著孟道渠,成為他的養子總比那個女人好,渾渾噩噩無所事事,充當別人的暴力催債的打手成了我的人生事業,直到……我遇到了你姥姥曹亦。長途飛行的好處就是我們有大把的時間聊著各種話題。她跟我講了很多她的所見所聞,她告訴我,這個世界太大了,不是出國幾次國,見過幾個高鼻子綠眼睛的外國人就是見過世麵,她對有些人而言,人生太短,因為不夠她用一生鑽研,而對有些人而言,人生則太長,因為很多人活得無所事事混的渾渾噩噩。有幸生活在這樣的和平年代,卻不知道珍惜每一的光陰……我知道她是在為很多人珍惜被浪費的時光,可我卻有種她每句話都是給我聽的,因為我就是那種覺得人生太長,而我卻覺得活著太無聊,沒有任何意義的那種人……”
“她的太多,我隻知道她的每一句話都會敲打著我一片空白的大腦,她一點一點的清掃我落了灰塵的大腦,讓我一點點的恢複思考的本能。我記不住她的每句話,可我知道,我人生的每一步都希望能走的像模像樣,我給不了這個世界這個社會太多的用處,最起碼我不能讓自己成為負擔和累贅。她讓我知道如何正確走出人生的第一步,讓我知道如果撥亂反正改變我的現狀。”他盯著她:“星河,我不是你認知的好人,我知道我想要什麼,我知道我能幹什麼。我知道我改變的第一步,就是擺脫孟道渠,可我更知道,我沒那麼容易能擺脫孟道渠。他有錢、有勢、有人,而我一無所有,我甚至每個月的吃飯錢都是他給的。所以,我那時候就知道,如果我要擺脫孟道渠,唯一的辦法就是他失去那一切,否則,我永遠都擺脫不了他。我不是為了伸張正義,也不是為了清除社會毒瘤,而是因為曹老師告訴我,他做的那些是犯罪,才提醒了我該怎樣獲得我想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