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陶謙與姚氏這對夫妻,鮑芙是真的打從心底裏感激,正因為他們收養了她的囡囡,這才免於女兒淪落到那些個見不得饒地方去,這份恩情,她這輩子沒法報答,下輩子結草銜環她也要報答。
其實這些年她一直堅持找女兒,心底深處也是害怕萬一女兒真活著卻淪落到風月之地去,她該怎麼辦?這些憂慮一直煎熬著她的心,也是她最怕麵對的景況。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要堅持找女兒,帶她回家。
丈夫也曾過,哪怕會在不堪之地找到女兒,他也有能力瞞過海給女兒再造一個身份來,不會讓人對此有微詞,不會讓他們的女兒麵對流言蜚語,讓她放寬就好,所有事都讓他來扛就校
從那時起,他們夫妻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就連後手也想好了。
好在,上可憐他們夫妻的一片苦心,最終她的女兒還能被好人家收養,據山茶打聽回來的消息,在陶謙夫婦活著時,她的囡囡是沒有吃過苦頭的,就是陶謙夫婦死後,她寄居在陶有財家受了幾年苦,這讓她心裏對陶有財一家也有了恨意。
可偏偏現在陶有財一家家破人亡了,僅剩的一個女兒也住到親上加親的未婚夫表哥家,她心底的恨意這才消散了少許。
陶姚沒想到會聽到這些話,鮑芙的真情實感讓她不得不動容,她主動握緊鮑芙的手,眼眶有些紅地道,“謝謝。”
“傻孩子,我是你親娘,你永遠都不需要跟我這倆個字。”鮑芙溫柔地輕撫著陶姚的鬢發,“有錯的是我,我不該將你弄丟了……”
到這裏,她又有了幾分難過。
陶姚看她難過,心裏也跟著難過,最後還是將頭輕輕地靠在她的肩頭,“你別難過,你看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鮑芙被她這親昵的舉動治愈了心口的傷疤,今的囡囡給了她太多的驚喜,也許不用等太久,她就能聽到夢寐以求的一聲“娘”,這麼一想,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
鮑芙不是個複雜的人,陶姚看她心情在轉好,嘴角也像她那般翹了起來,如今這樣就很好,她想,親情什麼的哪怕錯過了,但是有心想要培養,一切都還不遲。
這會兒,她的頭痛似乎好了許多。
正因為現在氛圍正好,陶姚猶豫再三,還是輕聲問道,“當年的事情,真的查清楚了嗎?我覺得……這是一個陰謀……”
她斟酌了一下用詞,用了陰謀二字,但是誰在害她,她到現在也沒有頭緒。對於永安侯府的人員構成,第一世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個大概,鮑芙與永安侯夫妻感情和睦,而永安侯更是個潔身自愛的人,沒往後院抬過任何一個女人,這在京城都是有口皆碑的。
鮑芙是京城女人最羨慕的女人也不為過,畢竟權勢財富相貌這些世俗的評價標準,永安侯葉遊沒有一條不符合。
還有永安侯的兩個兄弟,比起他這個大哥來是黯然失色的,對侯爵這個位置半點競爭力也沒有,再自己是女兒,是沒有侯爵繼續權的,對付自己不過去的。
這麼轉了一圈,都找不出一個有作案動機的人來。
鮑芙的神色嚴肅起來,“這事你不用操心,我會讓你爹去再徹查,可惜已是陳年之事,要查清楚並不容易。”頓了頓,她又道:“你失蹤那會兒,我們就查過,但因為找不到你,就有了葬身野獸之口的法,沒有多少珠絲馬跡可查,這才讓害我們母女生生分離了十多年的人逃之夭夭。”最後的語氣帶著恨恨之意。
陶姚聞言,這才作罷,這事她知道的詳情有限,根本就沒有追查下去的力量。
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診所,突然對鮑芙道,“我喜歡我現在所做的事情,在我看來,這是有意義的事情,我不打算因為認回父母就放棄……”
穩婆在當世來並不是什麼好職業,但這是她力所能及之事,所以她不可能因為身份顯赫的父母就放棄自己的事業。
鮑芙很快就打斷她的話,隻見她認真地道,“囡囡,為娘也沒想過讓你改變什麼,你放心,無論你做什麼,爹娘都是你的後盾。”隨後想到這前那場鬧劇,她又冷臉道,“像今這樣的人,你以後直接打出去便是,萬大事還有爹娘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