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有點不夠用。
鮑蓉顧不上去看犯蠢的秦氏,而是兩眼與她的親姐姐鮑芙對視,這一刻,她沒有什麼好藏的,“姐姐……”
“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姐姐。”鮑芙早就猜到了當年的真相,憤怒過,心底更有幾分期待是傅鄴猜錯了,自己的妹妹其實沒有那麼糟,她這幾沒有一能過得舒坦。
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自己的麵前,她這妹妹瞞她瞞得深啊。
她上前狠狠地甩了鮑蓉一巴掌,憤怒地道,“這是我第二次打你,鮑蓉,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我是你嫡親的姐姐,囡囡是你嫡親的姨甥女,你就是這麼對待我們的嗎?”
“不然呢?”鮑蓉挑釁地看向鮑芙,連嘴角流下的一串血都沒去擦,她的手指向父母,“他們從都疼愛你,還讓你嫁得這麼好,我呢?我得到什麼?一個窩嚢廢嗎?”
當窩嚢廢這三個字出現時,金晴的父親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其實妻子對自己的看不起他焉能感覺不到?但一想到自己寒門出身,能娶到妻子已是祖墳冒青煙了,而自己的性子內向為官並不太在行,高遷無望,一輩子就是待在翰林院當個編修,可如今這人卻口口聲聲地罵自己是窩嚢廢,這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他額頭的青筋一條條地崩出。
鮑老太不背這個鍋,她上前失望道,“這些年我偏向於你,你感覺不到嗎?你親姐你故意要害凜兒時,我不是站在你這一邊給你打圓場?我跟你爹都是土埋到脖子處的人了,還能看顧你幾時?再當年你姐是如何嫁進葉家的,你不清楚?那是我與你爹使的力嗎?那是你姐夫看上了你姐上我們家求親的,你若有本事讓出身高的人看上你上門來求娶,我也當你是有本事,我立馬就準備一副嫁妝送你出門。”
女兒心眼多心思又不正,她做為母親焉能不知道?可是孩子是自己的,她能有什麼辦法?不就是耍賴讓大女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接受息事寧人,可如今這事大女兒是過不去了。
鮑老太想到臨老了兒女失和,不由得從中感覺到一股悲涼之意。
鮑蓉沉默了,隨後看到丈夫陰沉的臉,她的心頭火又起了,用手指著丈夫道,“那這男人呢?這就是你們給我找的好姻緣?當初就算找不到姐夫那樣的,可要找個好點的就那麼難嗎?”
到金父,這回輪到鮑老太沉默了,這事是她理虧,當年怕大女兒會遭女婿厭棄,所以她才會同意這樁門戶不當的婚事,想著有他們的幫襯,女兒也定能過得好,可哪知這男人會一直沒起色呢。
鮑老頭一直是家中最沉默的角色,但身為父親,他還是保有一定的威嚴,他看了眼女婿那隱忍的表情,當即怒喝一句,“鮑蓉,你給我閉嘴,那是你的丈夫,就是你的,你可明白?”
再下去毀掉的就是她自己的家,她可明白?
鮑蓉卻是爆發了,“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這麼多年了你們可知道我過得有多痛苦?”她用手指向鮑芙,“惟有看到她過得不好,我就心理平衡了,你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女兒,我失去的是我整個人生,我的人生都被你們一個個給毀了,你們都是我人生的劊子手……”
陶姚卻覺得自己見鬼了,聽聽這鮑蓉的,她仿佛聽到異時空那兒有部電視劇裏麵的經典台詞:你不過是失去了一條腿,而某某失去的卻是她的愛情。
“真是強詞奪理。”她忍不住道,本來這場合輪不到她一個輩發聲,可她實在是聽不去了,“你這都是歪理,你的人生是你自己毀掉的,不是別人,別把責任都往別人身上推。”她直視著鮑蓉,“我是這件事的苦主吧?那我是不是要向你討回我失去的十多年與親生父母的親情?你是不是得賠給我曾經失去的一切?還是你要我感謝你當年留我一條命?不對,估計留我一命的並不是你,放生我這條漏網之魚的是另有其人。”
鮑蓉的歇息底裏再也發作不起來了,她兩眼複雜地看向陶姚,別看這個姨甥女得激動,其實她的臉色是相當的平靜,仿佛這年當年事跟她無關似的,她輕輕搖頭道,“我不知道,當年我確實是下令要殺了你,那個被野獸吃的現場我也是一直當真的……”
鮑芙聽到這裏再也聽不下去了,一想到那個場麵,她就氣得渾身打冷顫,她上前狠狠連扇鮑蓉好幾個巴掌,“你還是人嗎?你還是人嗎?囡囡當時才滿月,她還是一個嬰兒……”
鮑蓉沒有還手,此時她的臉都被鮑芙給打腫了,看到姐姐如此失控,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我怎麼就下不了手了?你知道嗎?如果你當時乖乖地按照我安排的那樣死去,她就不會死了,最後也不會失蹤被人帶到鄉下去養大了,她還會是在侯府長大,會是最體麵的侯府千金,姐姐,這是你的錯,是你的錯……”
鮑老太看到兩個女兒互撕,而且女兒還死不認錯,恨不得現在就死去,這樣就不用受心的折磨,“老頭子,我們造了什麼孽啊……”她朝鮑老頭哭道。
鮑老頭拍拍老妻的手,此時別她難受,他也難受至極。
葉遊看到鮑芙被激得失去了理智,他忙上前抱住妻子,不讓她再繼續這樣情緒失控下去,之前是想讓她發泄一番,現在看來有些過了。
陶姚也上前安撫的拍著親娘的背部,“娘,好了,好了,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她並沒有得逞是不是?”
鮑芙突然轉手抱住女兒痛哭起來,她對不起女兒,從妹妹這番話中她聽出了許多的弦外之音,若不是還要顧忌著倆個老人,她是想要不管不顧地出鮑蓉那齷齪的心思。
結果,她不,另一個人卻是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