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荷姐?”邊慕禾愣了一下,看到慶雪荷臉上未幹的淚痕,心裏一緊。
慶雪荷冷冷地盯著邊慕禾,開口就是不留情麵的質問,“你不是結婚了嗎?結了婚的女人,還來找前男友幹什麼?你不知道他現在是我男朋友嗎?不知道的話,我現在就告訴你,季晨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兩個在一起了,我現在住在他家裏,見過了他媽媽,天天跟他在一張床上睡覺!”
邊慕禾震驚不已,她察覺出麵前的慶雪荷像是有哪裏不太對勁,否則絕不會表現出這樣有些瘋魔的狀態,她忍耐著道:“雪荷姐,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她一麵詢問,一麵走過去,想攙扶住慶雪荷搖搖晃晃的身體。
慶雪荷一把推開她,怒目圓睜,“少在那裏裝好人!你跟季晨還不清不楚的,你管好你自己!我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兒上,可以不去你老公那兒告狀,否則……”
她的言語已經成了一把利刃,狠狠地剖開了邊慕禾的心腹。
邊慕禾被傷的麵色蒼白,勉強站穩,“你……”
慶雪荷想起剛剛季晨說分手時決絕而冷漠的樣子,將這些日子以來在季晨身上受到的刺激全然歸咎到了邊慕禾的身上,提高了嗓音,罵道:“姨媽從小就教你潔身自好,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算什麼?!先找了個有錢人嫁了當現成的後媽,然後覺得婚姻不幸福,又跑回來找你的前男友!你勾人的手段什麼時候這麼高超了?我竟不知道!”
旁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打著點滴從病房裏走出來的病患容光煥發,一點也不像剛剛在病床上垂死掙紮的人,興致勃勃地看著爭吵。
不,準確的說,是慶雪荷一個人毫無形象的謾罵、發泄。
“我不準你再見季晨,如果被我知道你背著我和他見麵,我發誓我不會叫你好過!”慶雪荷惱恨到了極點,毫不避諱地用威脅的口吻,“你還記得我從前是怎麼對你和溪林的,做人要有良心!你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邊慕禾在她的痛斥之下,臉上失去了血色。
她似乎不認識麵前歇斯底裏的人是誰,慶雪荷,愛季晨已經愛到願意顛覆自己的形象了嗎?
慶雪荷罵到中途,喘著粗氣,像是看著殺父仇人一樣地瞪著邊慕禾,嘴裏又吐出了一句,“倒黴鬼,姨媽當初,就不該養你!”
邊慕禾本已經麻木的心,又受到了一記重創。
周圍人的指點與嘲笑聲如潮水一般向她湧來,這些都沒什麼,這些她並不在乎。
可慶雪荷充滿恨意與憎惡的眼神真實地落在她的臉上,這是她真真切切所感受到的。
從小疼她與邊溪林到大的姐姐,有朝一日會吐出這樣惡毒而刻薄的話,這比淩遲她的心還要殘忍。
邊慕禾很疲憊,厭倦,甚至無法張開嘴來回應或是解釋一個字。
她的眸子慢慢地垂下去,本就沒有表情的臉上顯得無比淡薄,一片陰影罩在她的側臉,她看上去像是一隻孤單而寂寥的孤鳥。
她本以為沉默會是最好的應答,而慶雪荷偏偏看到她側臉的這一幕,想到或許季晨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寡言少語不善分辨的她,心中的恨意燒烈了幾分,恨聲道:“邊慕禾,以後我沒有你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