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公子,請接旨。”詔書宣讀完畢,宦官舉起手裏的詔書,不無得意的對易鴻宇言道。
“草民易鴻宇,接旨。”麵對這樣一份近乎將自己貶為庶民的詔書,易鴻宇麵色如常,唯獨沉凝的眼眸,告訴旁人,他現在的心緒絕不平靜。
應了一聲,雙手舉起,自對方手裏接過書寫在帛巾上的詔書。
哢嚓嚓!
方烈為自己的好友不平,雙拳緊捏,骨節作響。
“二位公子,奴婢不打擾你們了,告辭。”任務已完成,宦官不敢逗留,唯恐淪為出氣筒,告辭一聲,轉身離開。
“昏君!”
宦官遠去,方烈憤恨的咒罵出聲,一臉惱怒。
“方兄,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易鴻宇舉起掌中詔書,冷聲道,“人走茶涼,莫不如是。”
“易兄,你就不生氣嗎?”看到易鴻宇這幅平靜的表現,方烈越發感覺,自己這個從一起長大的好友,不是一般的可怕。
他今年真的隻有十六歲,而不是六十歲嗎?
認識這麼多年,幾乎算是從一起長大的,方烈除了這一次定安侯易鈞之死外,從未見過,自己的這個好友失態。
心性沉穩,喜怒不形於色,依照他自己的老爹當代平南侯所言,易鴻宇這子,無論做出什麼事情,他都不會感覺奇怪。
甚至,方烈現在很懷疑,有朝一日,刀劍加身,是否也無法讓易鴻宇變色。
這樣的人,生就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生氣?”易鴻宇冷笑出聲,“生氣有用嗎?既然沒用,那我何必浪費時間。”
著,易鴻宇揚了揚手裏的詔書,目中冷意奪魂攝魄。
方烈隻是接觸到一絲易鴻宇外泄的眸光,就禁受不住的渾身發冷,手足冰涼。
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這些沒用的了。”易鴻宇那種彷如來自十八層地獄深處的目光,隻是一閃即逝,便重新歸寂於眼底,“方兄,咱們該走了,我要回侯府,操辦我老爹的喪事。”
“老爹還留下幾個侍妾,願意走的,給她們一筆錢,不願意的,那就留在侯府養老吧。”
“反正,這麼多年的積蓄,多養幾張嘴,也算不上什麼。”
“嗯。”方烈頜首,接過話茬,“易兄,你放心,這段時間內,我會關注這件事的。除此之外,我爹也會幫忙,希望能相助你盡快繼承定安侯爵位。”
“那就多謝了。”易鴻宇寒冰般冷漠的眸子中,露出發自內心的溫暖,真心實意的向方烈道謝。
………………
“世子。”
“侯爺。”
“公子。”
太陽完全落山時,易鴻宇穿著一襲青衣,將父親易鈞送給自己的明塵劍,背負在身後,腳步略顯沉重的回到了侯府。
府中的私兵、家丁、仆役之流,盡數上前行禮,迎著易鴻宇向大廳行去。
“來人,將幾位姨娘都請來。”易鴻宇左手握著翟藤給自己的詔書,即將跨入大廳時,腳步一頓,對身後的下人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