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師門長輩,雲道人即使勉力壓製,翟藤還是注意到對方眼裏一閃而逝的豔羨。
“道長笑了。”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翟藤笑道,“如今八字還沒有一撇,寡人的幾個孩子真的有緣拜入昆侖門下,你我也是互相照應。”
“哈哈哈。”兩個同樣人老成精的老家夥,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暢快笑聲,激蕩在乾殿內,更順勢傳到外界,似要撼動泉國的數千裏錦繡河山。
“陛下。”
一道一俗,一君一臣,在泉國決定一切大事的乾殿內,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當二人笑完,翟藤嘴唇微動,正要繼續些什麼時,殿外傳入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
聽得殿外之音,翟藤麵上的討好散去,威嚴再次遍布整張臉頰,喝道:“進來。”
得!得!得!
一名身穿猩紅宦官長袍,麵白無須的中年宦官,踩著細碎的步子,頭顱低垂,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心翼翼的來到殿中。
“陛下,剛剛得到消息。”
“什麼消息?”翟藤不悅的蹙眉,問道。
中年宦官一五一十道:“定安侯易鈞的骨灰被送回來了,如今定安侯府正大肆派發請柬,邀請滿朝文武前往參加易鈞的葬禮。”
“據傳,易鴻宇打算三日後,就將定安侯的骨灰葬入自家祖墳。”
“送回來了?”得知這樣一則消息,翟藤表情格外複雜,傷痛,悲哀,喜悅,無奈等各般情緒交織在一起,“三以後?易鴻宇這子倒是選了一個不錯的日子。”
著,翟藤與站在一旁的雲道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傳旨,命七王子翟磊,明日代寡人去定安侯府走一遭。”沉默片刻,翟藤就做出決定。
讓與易鴻宇關係極其惡劣,幾近水火不容的七王子前往,到底想釋放什麼,不言而喻。
“去傳旨吧!”做出決定後,翟藤見中年宦官仍站在那裏,不悅的催促道。
“是。”中年宦官慌亂的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向殿外走去,下去傳旨。
“且慢。”這名中年宦官,即將踏過高高的門檻,離開乾殿時,翟藤突然叫住了對方。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中年宦官轉過身,謹慎微的道。
“傳旨,解除對紫玉公主的禁足。這幾日,她要是想去定安侯府,便隨便她。”翟藤目中猶豫掙紮不休,半晌後,方作出這樣一個決定。
“是。”
正如翟藤無緣無故的禁足自己最喜愛的公主,如今他更無緣無故,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解除了對女兒的禁錮。
“陛下,”外人已離開,雲道人一隻手捋動頜下白須,饒有興趣道,“你現在釋放紫玉公主,就不怕她與易鴻宇做出什麼無法挽回之事嗎?”
話間,這個老道嘴角掛起促狹。
“不會!”翟藤斬釘截鐵道,“世家子弟泰半都風流不假,可易鴻宇那子卻是例外。”
“如果換一個時間段,寡人非常樂意成全他和紫玉。偏偏,他們的命不好。”
完,由衷冷酷出現在翟藤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