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蘿和黑衣人對視一眼,循著那尖叫聲的來源處找去。
“小心,這草下麵是沼澤地。沼澤地之前是毒瘴氣。”
黑衣人連忙出聲,阻止了宋青蘿前進的步子,抓住了她的手腕,盯著這地上。
龍君陽撿起來一根樹枝,他將那樹枝,便腳底下茂密的植被掀開了一角,隻見那下麵是冒著汩汩氣泡的黑色流動泥土。
不僅僅是沼澤,且這沼澤,也是奇毒無比。
這沼澤也隱藏的極好,麵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草,看上去和普通的地方沒什麼區別。
“前麵一定是有秘密,要不然不可能布置那麼多陷阱,阻止外麵的人進去。”龍君陽眼中暗帶驚詫,索性直接掀開一大塊土地,隻見那沼澤之中,居然埋了密密麻麻的屍骨。
還有快腐爛的好幾具屍體。
惡臭衝天。
看到這裏,宋青蘿都蹙了蹙眉!
這居然會有那麼多屍體……
黑衣人看見宋青蘿泛白的臉蛋,瞬間攬住她的腰杆,朝前一躍,腳尖點在樹幹上,飛了過去。
這些沼澤,要是輕功不好的,還真的飛不過去,但是龍君陽和黑衣人可都是輕功裏麵的佼佼者,也算是輕易舉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飛雲了這片沼澤。
剛剛躍過沼澤,那些淒厲刺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讓人聽了從心底裏麵有些發毛,不僅如此,三人都聞到了那瘴氣的淡淡迷香味兒。
“屏住呼吸!”宋青蘿連忙說道,將自己袖中的三個藥丸給拿了出來,一人分了一個,“放在嘴裏麵含著就好了,切記不要大口呼吸。”
“好。”
黑衣人說完,仍舊摟著她,如蜻蜓點水那般迅速飛到了一個小山坡上。
聽到了悉悉索索的一陣腳步聲,宋青蘿和龍君陽他們瞬間藏在了那山坡後麵的草堆後麵。
枝葉葳蕤的點點縫隙之間,宋青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撥開,看到了一些整齊規劃的屋子,還有一些衣著整齊,全部穿著棕紅色衣服的人。
那些來來往往的棕紅色衣服的人,手裏麵都拿著一條長長的鐵鞭,鐵鞭上長滿了大小不一的鋸齒,鋒利無比,並且那鐵鞭少說也有百二十斤,想必這些能夠拿起百二十斤的人,一個個的武功都不錯。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鐵鞭狠狠地揮向了好幾個帶著腳銬手銬的人。
那些帶著手銬腳銬的人,全部都穿著髒兮兮的衣服,披頭散發,蓬頭垢麵的,有的人身上早已經是血跡斑斑的,還有的缺了一個鼻子,有的缺了一舌頭,咿咿呀呀地掙紮著,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那些棕紅色衣服的人一看他們在掙紮,手中的鐵鞭狠狠地打了過去,有些疲憊不堪的人被打的瞬間跌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不停地抽搐著,口吐白沫。
“他-娘-的,都是一群廢物,這些勞動力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
“尋個機會再去街上抓些人當壯丁去!”
響起了幾道抱怨的交流聲,隻見那幾個棕紅色衣服的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搖搖頭,對地上的人一陣拳打腳踢。
“別裝死,趕緊給老子起來繼續幹活!”
“還裝死?艸!”
幾道鐵鞭狠狠抽下去,瞬間打的跌倒在地上的好幾個人皮開肉綻,鮮血流了一地,在那些人眼裏似乎是習以為常了。
棕紅色衣服的人彎腰摸了摸其中一個人的鼻息,神色冷漠地說道:“這個死了,不抗打,趕緊扔去沼澤地埋了,眼不見心不煩。”
宋青蘿看著這一幕,隻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脈都沸騰了,這完全是草芥人命,不把人當人看!
哪怕前世的馮景炎再狠,都不曾這樣對待過他的百姓!
大周皇帝真是瘋了!
宋青蘿看了一眼之前被打倒在地上死了的那個人,披散的頭發之間,露出的是張約莫同齡大小的臉,眼珠子被挖了一個,早已經是生不如死。
身上的白衣服早已被鮮血浸濕又幹了,再被浸濕,如此周複始,何其痛苦?
宋青蘿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拳頭,調整自己急促的呼吸,她發現黑衣人目光駭人無比,甚至比那凜冬寒風還要冷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