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覺得宋青蘿當真是個不知情的,相反,就是因為這女人太過可怕,所以才叫人如此忌憚,可憐那宋府之人還以為宋青蘿是個軟捏的,依照這女人的脾氣,隻怕下起手來也是六親不認。
彥靖倒是有些好奇,若真有一天宋府的人惹毛了宋青蘿,隻怕也是一場大戲。
宋青蘿抿了抿嘴裏的茶水,將起吞咽下去才道:“即是宋府對於避而遠之,我是怎麼來九王府的?”
她見彥靖一臉若有所思,知曉這人不定在想些什麼陰暗的心思,不過宋府的那些人她並不放在心上,彥靖幫了她這是事實。
“我翻牆離開了宋府,本以為這事怎麼也算是過去了,沒想到你那個父親到不是個俗人,本事高的很。”
宋青蘿聽了彥靖的話,又喝了口茶,心道可不是,她那個父親的確不是凡人,作出來的事也不是凡事,若非如此,她也不能成長的如此之快。
彥靖隻是諷笑,並未要宋青蘿應答,他接著道,“我剛回府沒多久,你們宋府的人後腳就登門拜訪了,說你生是九王爺的人,死是九王爺的鬼,如今雖然還沒過門,但也算得上是半個九王府的人,到底也擔了個九王妃的名頭,說什麼也要把你往九王府裏送,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宋府老爺在大義滅親呢。
哦,後來還說了,你若是病愈不好,人也暫時不能離開九王府,你父親可是交代了無論如何都得在九王府把病治好,看來你父親對你還是感情挺好的,對你如此用心。”
宋府的人連夜派人過來傳話,根本就沒給九王府拒絕了機會,彥靖現在想到宋府那些人的嘴臉,隻覺得一陣反胃,如此看著宋青蘿,倒是覺得眼前的人還比較順眼。
心狠手辣是其本事,但是無知自私卻是劣根性了,都說虎毒不食子,這宋廣文也算不得上是虎,這般利用自己的血肉也實在是有些無情啊。
不過他們這個九王妃可算得上是個重情的人,不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這九王妃怎麼看著和那宋廣文都不是一類人。
宋青蘿感受到彥靖的憐憫,心下更是駭然,這人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線,居然會可憐別人。
“你在看什麼?”
彥靖想也沒想道:“你也是個可憐人,得了天花還沒人半夜抬到九王府,若換了旁人早就一命嗚呼了,可憐啊。”
是嘛?
宋青蘿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憐的。
從彥靖的話裏她大概知曉後麵發生的事情了,宋府的人先斬後奏,一邊派人來傳說,一邊將她抬到了九王府,九王府沒人能做主,彥靖大概是沒辦法才將她安置下來。
宋府的人行事向來不拘形式,隻顧達到目的,如今她身患“天花”,隻怕宋府上下都將她看成了禍害,即便是她那院子在偏角,根本無人往來,這些人也容不得她,還真是知心的家人呢。
宋青蘿眸色暗沉,彥靖坐在一旁看著宋青蘿的臉色,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燒了一把火,他有些得意,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彥靖鬥,自作自受。
過節就是過節,他彥靖恩怨分明,也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兒,好歹他也是一代毒醫,江湖上也是有些名號的,怎麼能被一個女人壓的喘不過氣兒來。
雖然九王爺幫著這女人,他不能動手,可能人心裏不痛快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傷身容易,傷心難啊!
彥靖之所以敢如此膽大妄為,不過是斷定宋青蘿不是個會打小報告的人,這女人精明的很,隻是彥靖沒有想到,宋青蘿向來不按常理出牌,這是後話。
“你不用看了,沉魚昨夜被宋府的人一同你被趕回來了,那丫頭自知護住不力,沒有保護好九王妃,眼下已經到了暗衛營去領罰了,應當要個三四日才會回來,在那丫頭回來之前,你的“天花”也需要好好養著。”
宋青蘿聽到沉魚去領罰,抿嘴不說話,那丫頭也太過實誠了些,暗衛營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可早先也有所而聞,能從那裏出來的人無疑不是踩著刀尖過來的。
彥靖說這話並不可信,那丫頭犯了錯自當是應罰,不過宋青蘿卻不一定要待在九王府,隻是若宋青蘿身邊無人跟隨保護,這是定然不妥的,九王爺早就下令要有人隨身保護。
彥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保護宋青蘿,那當真是自己沒事找罪受。
宋青蘿似乎想到了什麼,握著茶杯的手久久不動。
彥靖一語戳心道:“別想了,我是不會告訴你暗衛營在那裏的,沉魚自己心裏過不去,就算你找到了暗衛營,若是沒受夠懲罰,她也是不會出來的。”
宋青蘿聞言眉頭微沉,她的人,什麼時候容得這人多管閑事了。
屋內兩人都不再言語,氣氛開始僵持,仿佛空氣流動的速度都變慢了,明明大門窗戶都是打開的,可還卻是給人一種憋氣悶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