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霜坐在轎內閉目養神,實則內心再是清明不過。
這門婚事是宋青蘿那個賤人給她促成的,宋青蘿想盡辦法將她與蘇明成配對,心思自然不純,原先宋南霜也是排斥的很,加上昨日武安侯府的人又過來說蘇明成與侯府往後沒有多大的關係,宋廣文都沒有改變主意,宋南霜那時便已經下定了決心,蘇明成本人雖然不怎麼樣,但至少在外人看來是侯府的大公子,隻要她進了侯府,有的就是機會扳回這一切。
宋青蘿以為將她推倒了火坑,她卻不以為然,對比一個將死之人,她好歹還活在這世上,而宋青蘿不過是得虛名而如螻蟻偷生,嫁給一個死人再風光又有什麼用,等她在侯府站穩了腳跟,到時候定要讓那賤人知道這是她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遲早有一天,她要將這一切都討回來。
轎子沒了攔路的人,很快就到了武安侯府,宋青蘿正待要下轎,卻不曾被人扶進了另外一頂更小的轎子,她愣了一下,隻見轎子錯過正門,往旁邊走去,連忙喊停:“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走大門?”
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宋南霜穩住心神,她雖然沒來過武安侯府幾次,可這大門和偏門她還是分的清楚的。丫鬟聽了宋南霜的話,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她連聲道:“小姐,我這就去問問那侍衛。”
說完挑起衣裙跑向前頭領路的侍衛。
那侍衛早就聽到了轎內之人的問話,臉色也有些不好,本來今日耽擱了這許多時辰就已經讓人惱火了,如今又突然在這裏停下,若是叫侯爺知道他辦事不力,隻怕到時候也吃不了什麼好果子。
“這是侯府的規矩,大門非大家不可入,侯爺吩咐了今日隻能從後門進去,若你家小姐不願,那自然可以不進去,我侯府的規矩向來如此,不要廢話,快些決定。”
侍衛原本就是武安侯的心腹,麵色凶煞的很,可見是見過血的人,他言語之間頗為不耐煩,說完便站在前頭等著,若是宋南霜再說一個不願意,隻怕他就要甩手不幹了。
丫鬟還沒到宋南霜旁邊,宋南霜就已經聽到了那侍衛毫不掩飾的話語,她低頭不語,手上的指甲確是已經陷入了皮肉之中,隱隱約約能看到血絲從她手裏冒出來。
好你個武安侯府,欺人太甚!
丫鬟過來的時候見聽見自己小姐說了聲,“走”,也沒瞧見宋南霜的神色,便又匆匆地跑過去告訴那帶頭的侍衛。
侍衛回頭看了轎子一眼,也不在意這發生的小插曲,大手一揮,一行人便錯過偏門,繞道後門去了。
宋南霜聽到越來越少的人聲,咬著牙齒避免發出任何的聲音,她忍住了,她沒有去質問那些侍衛,武安侯府的事情她早就暗中打探清楚了,蘇明成雖然不是武安侯的親生兒子,可對外她是嫁給侯府大公子的,她是明媒正娶之人,武安侯府如此行徑,實在是出乎宋南霜意外,她心中早就已經怒氣翻滾,不過宋南霜向來是極為會看人眼色的。
走到這一步已經是半死之棋,若她說不願意,隻怕武安侯府的人當真會叫她滾回去,她怎麼能滾回去呢,宋南霜粲然一笑,隻要她活著,隻要她進了武安侯府,今日之辱,她必不敢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