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蘿斟酌了一下語句,壓低聲音道:“俞紅綿列出的那些探子名單,你既然都處理了,自然是動一發而牽全身,宮裏的那位隻怕好似坐不住了,太子殿下折損了鬆芝和俞紅綿,但是也沒套出九王府的底細,我看皇帝像是想著法子再往九王府塞人。”
說著,宋青蘿的視線投向九公主。
塞得人怕是就是九公主了。
九公主平日裏深的皇帝的寵愛,眼下也不是心血來潮要找宋青蘿的麻煩,完全是有備而來。
若真是如此,皇帝也真是大方的很,先是太子出手,這會兒又是公主,真把九王府當成風水寶地了,這麼迫不及待地要進來躺一躺,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其實也能理解,太子失手,損兵折將,一點好處都沒撈到,皇帝自然是要再放人進來的,經過鬆芝的事兒,皇帝瞧得出來旁人來了也沒什麼用。
唯獨九公主讓人忌憚,她行事本來就作風刁蠻潑辣,而且身份又擺在那裏,約莫皇帝是算準了宋青蘿不會輕易對九公主下手,才作出如此打算。
楚驍河眼底閃過幾分讚許的光芒,倒是與他想到一處去了:“既然要來也擋不住,隻不過你若是不喜歡,我直接把她丟出去就是了。”
皇帝遲早是要對九王府動手的,如今派個九公主進來也不過是為了探聽虛實,既然是早晚的事,他楚驍河又怎麼會放在眼裏。
宋青蘿瞪了他一眼,她擔心什麼,又不是衝著她來的,知道這人膽子大,不過宋青蘿卻搖搖頭道:“既然她要住就住下吧,現在還不是好時機。”
她知道楚驍河隱忍至今便是為了保存實力,若是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和皇帝撕破了臉皮,隻怕會翻了天,一個小丫頭片子她還對付不了嗎。
楚驍河愛極了宋青蘿這種自信又壞壞的神情,她勾了勾唇道:“全憑王妃做主。”
沉魚這時急急地走過來道:“王妃,不好了,九公主住進了您的院子。”
宋青蘿無所謂道:“她要住就給她住,我搬出來便是。”
說完便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她那院子也不過是隨便挑選的,橫豎這九王府大的很,什麼都不多,空房間倒是多的很。
宋青蘿的房間內原本都是簡單素淨的裝飾,可九公主很是不滿意。
見宋青蘿進了院子,她立馬就嫌惡地指著房間道:“雖說你是個庶女出身沒什麼眼見,可這裏的擺設也太寒酸了,九王府再怎麼敗落也不會這麼窮酸吧,據我所知這宮裏可從來沒有克扣過九王府的一幹用度。”
說完還斜著眼看著宋青蘿,明顯是很看不上這裏主人的品味。
宋青蘿身為大夫,向來是極行便利之事,那些華而不實的物件她從不叫人擺在自己的屋內,她對於九公主的指責並不以為意,道:“這裏是九王府,若是公主不習慣也無大礙,直接回宮去便是,九王府這小廟供不了你這尊大佛也實屬正常。”
九公主頓時就被噎住了,她不甘心地看著宋青蘿,見她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突然抬手一揮道:“還好本公主早有準備,來人,把馬車裏的東西都給我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