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的心裏麵徹底的崩潰了,內心裏麵僅存的一點的對於這個世界的善念也就此崩塌。
呈現在他的眼前的,就是一片的灰燼,在這片灰燼的周圍,躺著一個個的已經看不出人型的人,周暉星在心裏麵一懵,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渾身的血液都是倒流的,手腳冰冷。
放開自己手裏麵還拉著的行李箱,拔腿就往自己還在深處的家裏麵衝去,可是,他還是失望了,他的家和一路跑過來的時候的村子並沒有什麼出入,也是頃刻之間就化為了一番灰燼,他眼角中的淚也慢慢的流了下來,瘋狂的找尋這裏麵隱藏著的老人。
一個人,用自己的雙手,扒拉著已經倒塌了的一片廢墟,不知疼痛的扒拉了幾個小時,終於從下麵扒拉出了已經看不清任何人形的東西,從那一刻開始,他後悔了,他不應該從事這個警察的行業的,結果到頭來,竟然連自己的唯一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保住,還連累了這麼多的鄉人。
之後,他還是回到了那個警局,也找了一下那個女大學生的家人,沒有進門,他去的時候,他們家裏的人應該在辦喜事,他看了一眼,是那位女大學生的大哥娶媳婦,在警局門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老婦人,坐在高堂之上,笑的很是高興,臉上的褶子全都顯現出來了,聽旁邊的鄰居說,本來這個家裏麵是很困窘的,老大連一個像樣的工作都沒有,更別提是娶媳婦了,就是在他們去京都回來之後,莫名其妙的有了一大筆的錢,連房子都蓋了起來,老大這都取上了媳婦了,周暉星的心裏麵一片悲涼。
回去的當天晚上,身後被人一敲,等他再醒來之後,就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麵,自己眼前的是幾個年輕的公子哥。
他們諷刺的看著他,仿佛在看著一隻渺小的螞蟻一樣,每個人都嘲諷了他幾句,說他不自量力,說他這是自找的,說他不該管這件事情的,說他自己是不是做夢做多了。
一聲聲,一句句都結結實實的紮進了他的心裏麵。
周暉星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明晃晃的事實告訴他,他們說的話,是對的,他確實是高估了自己,非要和這個世界的法則作對,多麼的不自量力啊。
“再然後啊,我就自請調到了這裏。”
聽完周暉星的經曆,不論是房間之內的,還是房間之外的,都是一片寂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因為這確實是對的,這就是事實。
隻是不知道怎麼了,聽完周暉星的講述之後,通身泛起了冷,冷到了骨子裏麵,心裏麵。
看著攤在地上的已經不再年輕了的星子,眼神複雜,經曆了這種事情之後,對於這個世界不絕望才怪,如果是他們,親人沒了,家鄉也沒了,這一切的原因,還是自己間接的導致的,隻剩下了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個無情的時間漂浮著,冷眼看著,估計不瘋了就是很好的了。
大概過了五分鍾之後,外麵的閔天征手下的人對他說那扇門已經可以打開進去了,才換回了他們的神誌。
閔天征起身跟著走過去,推開門。
星子就像是陷入了一個魔怔裏麵,連外麵有人進來也不知道,隻是被一群人夾起來往外走,至於王釗,本來一個大好男兒現在倒是哭的滿臉都是鼻涕眼淚的,北辰翱還是和原來一樣並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至於閔禦詩,看見外麵終於有人進來了,精神一下子鬆懈了,與此同時,也已經深深地暈了過去。
閔天征再也顧不上別的,趕緊衝了過去一把抱起閔禦詩就往外走。
期間看了一下閔禦詩的胳膊,無比瘦弱的胳膊現在已經血肉模糊了,鮮血不斷地往外流,閔禦詩的臉色白的嚇人,閔天征的動作也驚醒了另外的兩個人,也一起跟著閔天征就往外跑著去醫院。
閔禦詩在醒來之後,有了意識睜開眼睛一看,就已經是在醫院裏了,這個氣味刺鼻也隻能是在醫院裏了,往自己還泛著疼痛的胳膊看了過去,已經被人處理過了,現在白色的繃帶在上麵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