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祝繁皺眉,難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看著祝諫,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這個時候的她哪裏還管得上站在門口的祝華,心道:不對啊,她不是都跟祝韶風說了給她時間考慮麼?
怎麼才一個下午的事情就談婚論嫁了??
祝諫對她的態度很是不滿意,眉頭跟打了結似的,“什麼說什麼,瞧你這沒規沒矩的樣,就你這般,以後如何相夫教子。”
已故的夫人跟大女兒都是溫溫柔柔的性子,怎麼到了他這二女兒身上就成這樣了?
“不是,”祝繁有種雲裏霧裏的感覺,搖了搖頭問:“誰要嫁人了?嫁給誰?”
沒搞錯吧?
祝諫抿了抿唇,甚是不悅地解釋道:“還能有誰,自然是你跟韶風,除了他,你還想嫁給誰?”
韶風那孩子是他最得意的學生,能讓他當他家的女婿他自然是高興的,就是擔心自己這二女兒……
“誰說我要嫁給他了?!”祝繁炸毛了,瞪著祝諫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先不說自己本就沒打算嫁給他了,什麼叫“除了他你還想嫁給誰”,難道在她這親爹眼裏她的市場就已經差到了隻能嫁祝韶風的地步了?
祝諫也跟著炸毛了,“騰”地起身,厲聲道:“像什麼話?!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村裏就屬你跟他走得最近,你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曹春花沒想到會突然說起這事,加之外頭祝華,她又知曉自己女兒的心思,於是便起身想先把父女倆給平息下來,畢竟她不想讓自己女兒傷心。
隻是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動怒的祝繁給截住了。
祝繁瞪著祝諫,眯了眯眸忍著怒意道:“什麼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輪不到我說話了’?我是人不是物件,你做決定的時候有問過我的意見嗎?你何時看到我想嫁給祝韶風了?”
是,她承認之前的確跟祝韶風走得近。
但她自認沒有做任何的越矩之事,兩人在一起經常談論也不過是些書本知識,怎麼在他們眼裏就成了風花雪月了?
更何況重生後的這半年她幾乎就沒跟祝韶風說過話,村裏的人難道是瞎了不成?
“混賬!”祝諫怒道,“我做決定何時需要問你的意見了?!祝繁,你別太恃寵而驕無理取鬧!”
念及這孩子從小就沒了親娘,就算沒有那件意外,他也有想給兩個女兒找個娘,但事後才明白,終歸不是親的,女兒們的心裏到底存著隔閡。
老大還好些,性格溫順,跟她娘一樣溫柔懂事,這一點上他是很放心的。
但隻有這個二女兒繁兒,是他如何都放不下的,然她的模樣卻又是最像他那已故的夫人婉柔,比起老大自然要偏寵些。
誰知,竟寵成了這樣的一副性子。
“我恃寵而驕?”祝繁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爹,忽然有些想笑,而實際上她也笑了。
“你什麼時候寵過我了?我又什麼時候驕了?爹,摸摸你的心問問你自己,你真有管過我嗎?”
娘生她時難產,之後月子都沒坐滿就走了,她從小就是個沒有娘的孩子。
但她並未因此感到難過,畢竟她連她娘的模樣都沒見過,更別說那所謂的母女情了。
隻是她爹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在她娘才走一年後不久就跟別的女人上了床,甚至還把人給娶了回來,更甚至在有了祝華後便對他們姐妹不聞不問。
村裏的人都說她爹對他們三姐妹是一視同仁,沒有因為祝華是後生的就不疼不寵,也沒有因為曹春花給他們家生了一個小兒子就對他們姐妹視若無睹。
祝繁隻想說:放屁!
他們都隻看得到祝諫在外頭塑造的形象,卻不知道在自己家關上門後的模樣。
正因為曹春花是後娶的,所以他們對祝華是罵不得打不得,就怕外頭的人知道了說他們先來的欺負人家後來的。
而她爹呢?
在七年前曹春花為他們家添了一個男丁後他便徹底變成了祝華跟小兒子祝鈺的爹,反倒她跟祝芙才像是他跟外人生的女兒。
她至今都不會忘記自己在看到她爹懷抱著小兒子祝鈺一邊逗弄年紀尚小的祝華時的情形。
她跟姐姐祝芙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長大後才明白,那是一種名叫“心酸”的感覺。
可現在呢?現在這個人竟然還敢跟她說“恃寵而驕”?真是可笑!
祝諫哪裏知道祝繁心裏所想,隻知自己現在正在被忤逆,身為男人的尊嚴跟父親的威嚴被眼前這個女兒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祝諫徹底怒了。
“孽障!”他怒罵,嚴詞厲色,“什麼叫我沒管過你?!我未管你,你這些年是如何活到現在的?!我教你知書教你識理,不是讓你來忤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