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荷香被打懵了,捂著臉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你幹什麼啊?!”祝繁把手裏的草猛地一扔,跑到兩人麵前一把推開曹春花,轉而去查看荷香臉上的情況。
曹春花的這一巴掌打得狠,荷香的臉上很快就紅了五個手指印。
祝繁怒了,扭頭衝曹春花道:“有病啊你?動手打人是個什麼德行?有事不能好好說啊?!”
說完,拉著荷香就要去她房間。
曹春花氣結,冷笑了一聲說:“她要是好好做事我能打她嗎?!你自己看,你看!這做的都是什麼東西,這是人吃的玩意兒嗎?!”
“哐當”一聲,曹春花把裝有粥的鐵盆兒給扔到地上,“好好的米被她弄成這副德行,當我們家的米不要銀子買啊?!”
灑出來的粥濺到祝繁跟荷香的腳邊,一盆兒粥就這麼給糟蹋了。
祝繁睜大眼瞧了半天也沒瞧著什麼不對勁的,白嫩嫩的粥還在冒著熱氣,除了被地上的泥土給汙染了外實在找不出什麼毛病來。
曹春花冷哼一聲,把盆兒給踢開了,說:“你看看!你看這是什麼?!你就說這是什麼東西!屎殼郎!屎殼郎啊!”
荷香一聽,瞬間被嚇了一跳,朝地上的粥裏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當真在裏麵看到了屎殼郎的屍體。
“不……不可能啊?”荷香慌張地看了看祝繁,又看看曹春花,說:“哪來的這東西?廚房我明明就收拾得很幹淨,連隻蟑螂都沒有,怎麼可能有屎殼郎?”
“不可能?”曹春花陰陽怪氣,又把鐵盆兒給踢了一腳。
“什麼叫‘不可能’?事實擺在眼前你當我老眼昏花啊?我跟華兒都還沒吃,鈺兒一會兒就從他外婆家回來,這倒好,你讓我們娘兒仨吃什麼?吃你做的屎殼郎啊?!”
說著,曹春花又要衝荷香臉上招呼去,結果被祝繁一把捏住了手腕。
“我說二娘,”祝繁捏著她的手腕皮笑又不笑地看著她,“你想找茬就明說,用得著來這一招麼?真當我家的銀子就撿來的啊?荷香從來不騙人,她說沒有就是沒有,看這屎殼郎這麼新鮮,怎麼也不像是早早地就溺死在粥裏的,我跟我爹吃的時候都沒有,偏偏輪到你們吃的時候就出來了,你當我傻啊?”
說到最後,祝繁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重重地把曹春花的手一甩,直把人後推了好幾步。
曹春花實則一點都不怕祝繁的,因為她覺得她再怎麼也受了祝繁的一聲“二娘”,就算這小賤蹄子再大逆不道,也不敢真將她怎麼樣。
但這會兒,聽著這小蹄子說得這麼一板一眼的,曹春花也忍不住朝地上的死屎殼郎看去,以為這死蟲子真有個什麼新鮮不新鮮的說法,卻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全數落進了祝繁眼裏。
祝繁冷笑一聲,拉著荷香的手對曹春花說:“別以為有我爹撐腰你在這個家裏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曹春花,我忍你很久了,識相的話就別找我跟荷香的茬,否則就別怪我翻臉。”
說完,祝繁一聲冷哼拉著荷香就進了自己屋子。
“你!”曹春花氣極,找茬不成,還連早飯也沒吃上,氣得她在原地跺腳。
進了屋裏,祝繁把荷香拉到書桌邊坐下,自己則從抽屜裏拿了一瓶治跌打的藥出來。
“家裏沒別的藥,這是我之前用了剩下的,你將就著用,看有沒有效果。”
邊說,祝繁便打開瓶蓋兒從裏麵挖了一塊藥膏出來往荷香臉上抹。
曹春花的這一巴掌著實打得不輕,荷香的半張臉都隱隱腫了,藥膏一上臉,荷香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祝繁更氣憤了,抹好藥膏後把瓶子往桌上一頓,氣道:“可惡!真當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啊?勾引人的狐狸精,看我以後怎麼收拾她!”
之前遲遲未動手就是為了等她三叔來,等他們關係差不多到位的時候再出手,現在雖說已經把人給等到了,她跟三叔的關係卻還不熟,不能隨便就鬧事兒,不然壞了他們的事兒就不好了。
可這個曹春花,未免也太過分了,真以為她不敢將她怎麼樣嗎?
荷香不知自家姑娘心底所想,全當她是為了自己才這般的,於是勸慰道:“姑娘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反正我大概也猜到了,她便是因為昨日的事還在怪我,隨她去吧。”
“這怎麼行?”祝繁不讚同地說,“那件事跟你完全沒關係好嗎,你隻是實話實說罷了,若非為了我,你也不會被她打這一巴掌,荷香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這一巴掌白挨的。”
前世時那是她沒看清她家裏的都是些什麼人,以為她爹終究是爹,就算平時再怎麼不管她,心裏也是為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