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樣麼?”荷香不讚同地瞪了她一眼,手上洗衣裳的動作不停,“你跟大姑娘是同爹娘的,他們不同娘,不能這麼說的。”
祝繁擰幹一件兒裙子抖了抖,起身掛到邊上的杆子上,笑著走回來,“隨便,我不在乎,他們想跟誰親就跟誰親,隻要不礙著我的事兒就成。”
左右她這次重生著回來,也從來不指望著改善跟誰的關係,以前沒想過,現在更不想。
“怎麼就不礙著你的事兒了,”荷香把手裏的衣裳擰幹給放到她麵前的清水盆裏,“要不是他們,你能跟先生變成這樣兒麼?”
“對了,”說著,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荷香湊過去低聲說:“先生這次回來,你可不能再跟他嗆了啊。”
祝繁挑眉,側眸瞧著她,“怎麼就不能了?他要來招我,也不許我為自己爭辯啊?”
別說前世的那一條命了,上一次的那一巴掌的仇她可是還記著呢,她可不是不計前嫌的人,沒那麼大方。
“看你說的,”荷香繼續洗衣裳,“隻要你不招他,先生怎麼可能來招你,那天晚上先生可是問得明白,隻要他休了大賤人,問你是不是就能留在家裏,你這麼聰明,我就不信你聽不出來先生什麼意思。”
祝繁擰衣裳的動作頓了頓,後輕笑一聲別有深意地看著荷香,“我說荷香姐啊,聽聽你都說了什麼,一口一個‘先生’的,你老實說,是不是對我爹……”
“你胡說什麼?!”荷香頓時紅了臉,沒好氣地把手裏的水甩到祝繁臉上,“我……我,先生是我救命恩人,我……我為救命恩人說說話怎麼了,你一個姑娘家,沒羞沒臊的,當心以後沒人敢要你!”
祝繁本來就隻是想逗逗她的,但奈何荷香的反應實在是太激烈的,反倒弄得她一頭霧水。
眨了眨眼,祝繁有些懵地看著她,瞧著荷香那張紅紅的臉,一個念頭猛地閃過腦子,激得她渾身一抖,“那個……荷香姐,我還沒說你對我爹怎麼樣啊,你……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荷香一聽,麵色頓時就白了,慌慌張張搓洗著盆裏的衣裳,說:“誰……誰激動了,沒有的事,行了行了,趕緊地把衣裳洗了出去玩兒你的去吧。”
說著,手裏的動作更快了些。
祝繁看著她,清衣裳的動作卻怎麼也快不起來,動了動唇,到嘴邊的話還是沒問出口。
晚上,祝繁吃了飯後在自個兒屋子裏琢磨了好一會兒,腦子裏一直都是荷香的那張紅彤彤的臉,還有那好似被看穿的窘然。
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抱著小狐狸在屋裏踱了好一會兒的步。
“不行!”頓住步子,祝繁抱著小狐狸的手緊了緊,心道她在這種事兒上拿不定主意,何不如去找三叔拿拿主意。
重活一次,她可不能讓她所以為的事發生。
思及此,祝繁就將小狐狸轉身放到了床上,摸出枕頭底下的刀子往身上一藏就要吹燈出門,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門卻被敲響了。
祝繁眉頭一蹙,“誰啊?”
“繁繁,是我,”祝芙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使得祝繁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過去開門,果然就見祝芙站在外頭,手裏還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有事嗎?”祝繁跟她還別扭著,所以也就沒像以前那樣喊她“姐”。
祝芙臉上也不是很自在,但見她穿著什麼的還有得體,便想著她應該不是要睡,於是就把手裏的東西往她麵前湊了湊,說:“我瞧著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所以就燉了一點銀耳,你吃些吧,免得晚上肚子餓睡不著。”
祝繁不討厭甜食,甚至可以說很喜歡,但眼下視線觸及到祝芙手裏的那碗銀耳,她卻沒有什麼食欲,抿了抿唇,道:“我不餓。”
說著就要關門,但祝芙卻是比她快一步阻止了她,眼眶有些泛紅,“繁繁,你還是在怪我對不對?現在連我做的東西都不吃了,你以前……以前不這樣兒的……”
說著話,一滴眼淚就已經從她眼眶裏流出來了。
祝繁這人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在她麵前哭哭啼啼的,她覺著煩,尤其麵前這位本還局勢她親姐,要知道,她們以前還小的時候可是最親的。
心裏一陣煩悶,她伸手便將祝芙手裏的銀耳給端了過來,揚起頭就咕咚咕咚幾口。
“小心燙……”祝芙根本還來不及阻止,那人就已經把空碗給她塞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