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就等於讓她嫁過來就得守寡麼?
“祝、諫!”村長老頭見他不說話也不表態,頓時咬牙切齒地道:“莫不是,你當真想耍賴?要真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把這事兒鬧大,鬧大了也好讓別人家看看你祝諫是個什麼樣的人!”
祝諫一聽,咬緊的下顎立馬一繃,曹老太太險些被嚇得暈厥了過來,扯著曹鷹就說:“大鷹,你看這事……”
曹鷹現在是曹家的當家的,這麼大的事自然也得由他發話,祝華不是祝家一方麵的女兒,還是他們曹家的人。
可如今,就算曹鷹再想替那不要臉的小丫頭片子說話,卻也是沒有道理的。
於是他的氣也跟著上來了,氣哼哼地看了看大夥兒,又看了看祝華,冷聲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誰造成的?小小年紀不知羞,我能說什麼?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我管不著。”
言下之意也就是他現在不想管祝華的事了,隻看祝諫的態度,這也就等於直接把決定權交到了祝諫的手裏。
祝諫看著他前大舅子的眼神頓時一滯,正要蹙眉說什麼,就見祝華過去“撲通”一聲跪在了他腳邊,扯著他的衣擺哭喊著:“爹!爹你不能把我嫁過來!我不要跟一個死人成親,爹,我不要跟一個死人成親啊!”
是,沒錯,她的確是喜歡韶哥哥沒錯,但現在他已經死了啊,死了還怎麼成親,還怎麼跟她在一起?
她不要嫁給死人,她不要守寡,不要不要,絕對不要!
曹春花見她家大哥不管這事兒了,老太太固然又是做不了主的,於是也隻得把希望寄托在祝諫身上,跟祝華過去一塊兒求情。
祝繁就不幹了,她走到祝諫邊上,看著祝華跟曹春花說:“現在說不要不想了,那當時做事兒的時候可有考慮過後果?人已經死了,還是死在我們家人的身上,這事兒傳出去你們讓爹怎麼做人,讓我們家的人怎麼做人?”
“本來就有婚約,你們這樣,隻會讓人覺得我們家把人害死了不說,還成了那不仁不義不守信用之人,難道你們想讓我們家從此以後都被人指著鼻子罵麼?”
祝繁這話,處處都在為家裏考慮,為祝諫考慮,聽在任何人的耳朵裏都沒有什麼毛病,但聽在祝華跟曹春花的耳朵裏毛病可就大了去了。
曹春花狠狠瞪過來,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指著祝繁的鼻子就罵道:“好一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你就這麼想看我女兒死麼?!有娘生沒娘教的狗雜種,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站出來說我華兒的話,臭雜種,你!”
剩下的話曹春花沒能說完,因為祝諫已經氣得麵色鐵青渾身發抖了,剛才落下的手又揚起了,但卻沒有再打下去。
“你……你……”祝諫感覺氣得腦子裏嗡嗡作響,好一會兒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麼叫‘狗雜種’?你說誰是‘狗雜種’?啊?你說誰是?”
明顯隱忍著怒氣,說出話的時候連嘴唇都是顫抖的,被氣抖的。
祝諫怎麼也沒想到,從前說不上喜歡,但至少是相信的枕邊人竟然有朝一日會說出這種話來。
她祝華是他的女兒,難道祝繁就不是了麼?
狗雜種,嗬嗬,這是在拐著彎變著法兒罵他跟婉柔了?
“相公,我……我……”曹春花捂著臉,也曉得自己是把話說錯了,這會兒麵對祝諫的厲聲質問,她縮著脖子,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祝華還跪在地上哭,但祝諫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地猶豫了。
他連聲道了好幾個“好”字,大夥兒也曉得他是被氣得慘了,所以沒有開口在這個時候說什麼。
你說這能不氣麼?
誰都曉得曹春花是後去的,以前她沒在的時候祝諫跟周家那姑娘可謂是情投意合,男的俊女的好看,怎麼看怎麼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後來周家姑娘死了,祝諫著著實實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如果不是曹春花趁著人家精神不好的時候在人家的酒裏下藥,估計著也不會這麼快就續弦。
大夥兒眼睛都跟明鏡似的,祝繁那小丫頭片子雖經常跟祝諫鬧得臉紅脖子粗的,但哪一個又真的見過父女倆斷絕什麼關係麼,如此來看還不都是因為她是那周家姑娘所出。
如今曹春花這話,不僅罵了那早就死了的周家姑娘,連帶著自己曾經的男人也一塊罵了,不氣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