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送了,我自個兒走。”
小姑娘會紅著臉,動作卻很瀟灑,開了門就跟自家人似的同外麵的旺生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衝狐之亦揮了揮手就給跑了。
瞧著她離開的方向,狐之亦嘴邊勾起的弧度漸漸斂起,待關門回到房間時徹底被一臉的寒冰所替代。
黑淩現身於屋中,抱拳對他恭敬道:“主上,左相已動身前往魔宮,約莫兩日後抵達。”
狐之亦眯眸,顯形後桃花眼代替了祝弧的那雙鳳眸,“姬葉青沒跟去?”
黑淩頷首,“是,右相他……”
“怎麼?”狐之亦側眸。
黑淩抿了抿唇,道:“右相與左相發生爭執,不甚受傷,芸小姐在狐宮照看他。”
聞言,狐之亦皺眉,“姬葉青與慕容鳳這次又是因何爭吵?慕容鳳會傷了他?”
那兩人從小吵到大還沒鬧夠麼?真不知姬葉青哪裏來的恒力居然能跟一塊木頭吵這麼些年。
“這……”黑淩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話,畢竟他總不能回答說他倆是因為他們主子的決定意見不合才吵起來的吧,這麼說豈不是給右相找事兒麼。
“算了,”狐之亦無所謂道,“時刻留意魔宮的消息,別出什麼岔子,告訴慕容鳳,孤不日便到。”
黑淩跟黑媚會留在此處,小東西這次過後應該也會再多個心眼兒,祝韶風死了,他也稍微放了心,接下來就是等那個什麼蕭九的來幫他家繁兒辦成那件事了。
想起那個蕭九,狐之亦就想起了先前被他抓住要燉肉最後被黑淩攔住的那隻胖球貓頭鷹。
好家夥,他都還沒跟他家繁兒紙上談過情呢,那該死的蕭九竟然在紙上寫得那麼情意綿綿的,簡直就是把他這個狐王不放在眼裏。
走著瞧吧,等他的繁兒將那件事辦成之後,看他會不會放過那什麼九!
……
祝華跟祝韶風的事,村子裏連著幾天傳瘋了,曹家也在這幾天裏沒有任何的動靜。
曹春花在事發的第二天死活背著曹鷹來過一次,但後來還是被依舊處於盛怒中的祝諫給趕回去了,之後就再沒有來過。
祝華倒是沒鬧騰了,她就像是認命了似的任由祝諫將她關在屋子裏,照樣吃飯睡覺。
祝芙因為祝華的事來找過祝繁幾次,剛開始是因為那天晚上那碗銀耳的事,後來則是想讓祝繁跟祝諫說說情,把人給放出來,說是害怕那樣悶著把人悶出什麼毛病來。
祝繁當然不可能為了祝華去祝諫麵前說情,為此,對於祝芙的話她全當沒聽見,之前是個什麼樣,這段時間在家就還是個什麼樣兒。
祝諫因為這事兒把私塾暫時關了,而村長老頭則因為這事兒連後山的事也沒心思管了,聽說是在家抱著祝韶風的屍體哭了好幾天,好不容易緩和過來,立馬就讓隔壁村的麻媒婆過來說親了。
因為男方已死,所以這婚事自然不可能紅紅火火地操辦,聘禮與成親穿的衣裳什麼的一樣不少,可以說還很豐厚了,但就是這成親的喜服……
“爹,他們……他們這是辦婚事還是喪失啊?這……這怎麼能行啊?”
祝芙拿著那近似於黑白喪服的喜服,急得扭頭看向坐在那的祝諫,如是說道。
麻媒婆坐在祝諫下首的位置,一聽祝芙這話,臉上那兩條毛毛蟲似的眉毛就極其不樂意地皺了起來,說:“哎呀我說大姑娘誒,你可別挑了吧,你那妹妹是冥婚,冥婚懂麼?換成往年,就是這人啊也不見得能活著嫁過去,你爹是先生,在這方麵懂得多,不信你問他。”
冥婚冥婚,在過去,凡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必托“鬼媒人”說親,再進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後,便各替鬼魂做冥衣,舉行合婚祭,將男、女並骨合葬。
過去這冥婚就是把這大活人嫁過去給陪葬的,經過這麼多年,這一項不知道改了多少了。
今俗男女,已聘未婚而死者,女或抱主成親,男或迎柩歸葬,此雖俗情,亦有禮意。
意思也就是說,如今的冥婚之後,女子必須為死去的男子守節,終生不得改嫁,相反若是男子與死去的女子冥婚,則可以再另娶。
風俗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到眼下已經算是有人情的了,隻是誰叫這女兒家攤上這檔子的事呢,活該就是她的命,怨不得別人,也挑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