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魅夜落到她麵前,先是看了看她的情況,見她看上去的確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狐之亦呢?”道一來在看到祝繁手裏沒有男人的時候就開始在四周搜尋,然而卻沒有嗅到一丁點兒狐王的氣息,便走到祝繁跟前問。
經他這麼一問魅夜也才反應過來,是啊,狐之亦人呢?方才不是被她帶出來了麼?
想當然的,祝繁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話,那雙紅色流光的眸子甚至看都不曾看兩人一眼便毫無預兆地突然消失在兩人眼前。
道滿臉冰霜,已經不悅到了極點,為防止她亂跑,當即旋身,猛地就見一團黑氣炸開,一道黑色的冰冷大鎖現身於空中,濃濃的鐵鏽味瞬間彌漫開。
魅夜還來不及阻止便見道化身後快速朝那道極快的身影去,緊接著就見本隻剩下一個紅色的點的身影停下來了。
“嘖!”魅夜氣急,追上去道:“她分明便朝著死冥的方向去,她曉得回去,你為何一定要鎖住她?”
灌注在血姬體內的閻鬼之力雖強大,但在死冥真正的強者卻隻有閻鬼一人,閻鬼往血姬身上注入陰力之時,同樣也賦予了他人管束她的能力,那人便是道。
萬年來,道這個名字之下的人換了又換,但他所做的事卻隻有那一件,那便是舒服每一個如血姬一樣的惡鬼的行為,盡管這樣的鬼幾百年都難得出一個,但道要做的卻隻有這件事。
祝繁身上被一道道鐵鎖禁錮,但她卻並沒有掙紮,呆呆地站在那裏任由道將她鎖著浮於半空之中。
道冷冷的聲音從鐵鎖裏傳出來,他道:“魅夜,你的話太多了。”
說罷,沒再給魅夜說話的機會,束縛著祝繁消失在魅夜麵前。
魅夜狠狠咬了咬唇,有些氣急敗壞地跟上。
山林中再次恢複寂靜,經方才那三人一來,周遭甚至連一點蟲子的聲音都不再有了。
天上的黑雲漸漸散開,露出一彎如娥眉的月,慘淡的光透過林中的點點灑下來,沉寂片刻後,隻見得方才祝繁拔起的那棵樹竟再次悄無聲息地漂浮起來了。
三道身影齊齊而下,渾身狼狽的男人詐屍一般突然僵硬著從那樹坑裏繃起來身子,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泥土與血跡,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
“王上,這……”黑蛟有些不敢說,心道自家主子平日裏可是最喜潔的,如今卻……
被祝繁扔進樹坑裏的可不就是化為祝弧的狐之亦,雖此時此刻他的那張臉已經不是祝弧了,但臉上的血汙卻是一點沒變。
他曉得自己現在的模樣不好看,化換做平時,敢讓他變成這般模樣的人至今都還未出生,然現在那人不僅將他弄成這樣,更而且他還連吭都不能吭一聲。
“這丫頭,下手可真狠……”他動了動筋骨,發現頸骨的地方還真有那麼一點兒疼。
方才被她給扔下來也是,他腰間的骨頭剛好撞到地上的石頭,這會兒正隱隱作痛。
“王上,人已經走遠了。”黑蛟雖有些心疼自家主子此時此刻的模樣,卻不得不道出眼下情況。
狐之亦也沒想著這個時候了還在意儀容儀表,頷了頷首:“嗯,走吧。”
方才轉身,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問:“老爺子他們,送走了麼?”
“回王上,送走了,”黑淩回道,“但……”
“說。”
“但方才屬下送人走的時候發現,老爺子他們身上附著著死冥之陰。”
所謂的死冥之陰便是隻屬於死冥的陰力,就如人類活著需要空氣呼吸一樣,死冥陰界的鬼在底下也需要一種類似於空氣的東西才能在底下存活下去。
有了死冥之陰,便是那人斷了氣也不會當即死去,而會在死冥之陰的引導下再次活過來,且從老爺子及祝諫他們的情況來看,他們顯然在當著那兩個人的麵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就被人改了記憶了。
“繁兒,”狐之亦聽完黑淩的彙報,手上摸著袖子血濕的一角,迷眸沉吟。
黑蛟有個大膽的猜測:“王上,如此看來祝姑娘可能與多年前的那個人不一樣,她,應該沒有完全喪失記憶。”
“不,”狐之亦麵無表情,否定道:“覺醒前與那人有異屬事實,但現今,她的記憶的確不在了。”
黑媚不懂:“那為何……”
狐之亦抿唇不語,繼而瞧了瞧天上的那抹彎月,隨手一揮,黑雲籠罩,將那彎月再次隱藏在其中,整片山林重新變得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