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以後都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不好”田馨眼淚汪汪的。“我……”
“我答應你,我不會再讓你為我掉一滴眼淚”
她的抬起頭來看他,眼裏閃過了一抹光芒。她蠕動著嘴唇,想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口。他緊盯著她,恨不能把她揉碎在自己的懷裏,恨不能吻去她麵頰上的淚痕。於是他立即俯下頭去,堵住了她的唇。她不由自主的用雙手抱緊他的脖子,熱烈的反應著……
手機鈴聲驀然狂鳴。藍宇帆抱著田馨不願意放開,他說:
“讓它去響!別理它!”
鈴聲繼續響個不停。
“接吧!“藍宇帆說道。
“不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大石頭,我要好好的看看,現在一律電話都不接”田馨說道。
“大石頭,什麼大石頭?”藍宇帆好奇的問道。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田馨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還得意的搖晃著頭。
陳詩靜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有無數的海浪在包圍她,衝擊她,卷湧她,淹沒她,窒息她……她在掙紮,在那海浪裏掙紮。不,那不是海浪,海浪不會如此有拉扯力,那個拉扯力就像一個巨大的台風產生的漩渦,是的,這是漩渦,風暴裏產生出來的漩渦,一股又一股,一波又一波,像浪潮般在吞噬她。無數的漩渦在她眼前迸現,那如磁鐵般把她往漩渦裏拉,淹沒了她,她不能呼吸,她不能喘氣,她掙紮著要喊叫,狂風就從她嘴裏灌進去,燙傷了她的五髒六腑。
在那尖銳的痛楚中,在那五髒六腑的翻攪下,在那火焰般燃燒的炙熱裏,她意識的底層,還有一部份的思想在活動,一部份模糊不清的思想,跟著那火焰一起撲向她。火焰裏,有裴夢怡、騰勇、林叢、和田馨!那一張張的臉,重迭著,交替著,在火焰中撲向了她。在那一張張臉中,她看到騰勇在煙霧迷繞中冷冷的看著自己,林叢一臉憤怒的說不斷重複說著“會遭報應的,會遭報應的。”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她伸出手去想找一根救命道草,發現田馨正伸出手想把她從這灼人的漩渦中拉出來,可當她正要伸手的時候,卻看見裴夢怡冷冷的站在田馨的身後,一張扭曲得變形的臉冷笑著顯得異常的恐怖!她看見,裴夢怡正伸開雙手準備推向正要拉自己的田馨,而田馨卻毫無發覺。不,田馨,你快走!不,……可是,田馨的臉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她在後退,她在消失……她恐懼的伸出手去,發出一聲驚天動地般的狂喊:
“不要!”這一喊,讓她從噩夢中清醒過,她發現自己原來是做了一個夢,可是此時她卻已滿身大汗,渾身無力。想著剛才的夢境 ,她以毫無睡意,就這樣將自己蜷縮在被窩裏,等著天亮。
於此同時,裴夢怡也處於惡夢之中,隻不過她的眼前不是海浪不是狂風,而是一片鮮紅的血。那血紅的刺眼,紅得濃烈。那股紅幾乎要把她的雙眼都模糊掉了。可是她還是在那鮮紅的血漬當中看到了小女孩呆呆的表情和她母親那張驚恐的臉。她母親正驚恐的看著那個小女孩,看著正在水池邊發呆的她,和正在水中拚命掙紮的秦寡婦。小女孩的母親臉上寫滿了恐懼與驚訝。但很快她發了瘋似的也跟著跳進了水池。
“不要!”裴夢怡和陳詩靜在夢裏同時喊出了這一聲。從夢中驚醒的她,還瑟瑟的發著抖,“不要!不要!……”她顯然還沒有完全從夢中走出來。喃喃的說著。眼裏滿是驚恐與不安。她不停的低語著:“你為什麼要跳下去。為什麼救她。她該死,她懷的野種也該死。你為什麼要救她。你不跳下去,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你不就會看到了嗎?看到我現在不在吃的是什麼?穿的是什麼?住的是什麼?那都是他給不起的。可是你為什麼要跳下去呢?為什麼呢?……你要知道,我現在已經不再是貧困的小女生了,我現在的身份是某官員的女兒了。你知道嗎?沒有人再敢瞧不起我,沒有人再敢搶我的東西。”她喃喃低語著,像是在夢囈,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表情卻來越恐怖越來越無助。
記得有人說過,人生,什麼事都在變,天天在變,時時在變。林叢的事發生得太突然,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變得這樣突然,變得這樣劇烈。一日之間,大家似乎感覺什麼都不同了,雖然並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紀的事情,但大家突然在那一日之後變得沉默了,安靜了許多。都自己默默的做著自己的的,變得謹言慎徽起來,辦公室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陳詩靜一整天都精神緊張而神智昏亂,再也沒有比這更難挨的日子,再也沒有這麼沉重的日子。時間是緩慢而滯重的拖過去的,她簡直是食不知味,坐立不安,整日在樓上樓下亂走。
不過奇怪的是,在這種關鍵時刻,裴夢怡卻顯得積極起來,她主動找各個人員談心,特別是以前和林叢關係不錯的員工,安慰他們,給他們打氣,還讓陳詩靜通知大家,為了讓大家放鬆心情,她請大家吃飯,工作非常積極,這讓方頂天覺得省了不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