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會變,更何況口味,再者今天我來不是和你談心敘舊的。”祁少陽鬆了鬆勒緊的領帶,然後交疊著雙腿靠在椅背上,一派霸道冷酷的模樣。
“哦?好歹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不至於這麼狠心吧?”藍宇帆要了杯咖啡,揮手示意服務員下去傳菜。
“不用急著攀交情,現在你有求於我,還是別把姿態放太高。”祁少陽蹙眉,不知怎的,看見對方一副長輩包容小孩的模樣他便渾身不舒服,仿佛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讓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求饒。
“難道這裏隻有你們一家銀行不成?”藍宇帆麵含笑意,運籌帷幄的姿態讓人不寒而栗,“找迪高僅僅是因為你們相對於其它銀行流動資金更多,既然劃上了仇人的等號,我自然會另尋他處。”
“誰都知道你們神話岌岌可危,現在還要死鴨子嘴硬不成?我就不信,你們神話還有別的銀行願意借款!”祁少陽麵色陰鷙,情況似乎並不是他所想的那般樂觀,藍宇帆竟不按套路出牌。
看著暴君一樣的幼時好友,藍宇帆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除了迪高能承受還不上貸款的後果,沒有哪家銀行有這個能力。”
祁少陽越發覺得麵前的人捉摸不透,他想不通為什麼死到臨頭,藍宇帆卻仍然淡定自若,一時間竟脫口而出:“姨媽死的時候,你也這麼冷靜麼?”
氣氛在一瞬間繃緊了某條弦,藍宇帆那淡定的神情頓時隱沒,氣息也變得暴躁起來,目光死死盯著餐盤,好半晌才幹澀道,“我媽死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隻有我眼睜睜看著她從十八樓跳了下去。”
祁少陽呼吸一窒,他萬萬沒想到最敬愛的姨媽,居然是以這麼慘烈的方式死去,外頭隻傳是自殺而亡,看著藍宇帆痛苦的神情,他卻完全沒有丁點解恨的感覺。
“既然姨媽是以這樣的方式被人逼死,你為什麼要背叛她去幫助那個人的公司?”
藍宇帆靜靜的看著對麵的男子,西裝革履麵容清秀,眉宇間卻儼然盤旋著暴戾的氣息,一如小時候的不安暴躁,母親死後的二十年,想必情況更加嚴重了。
“我不能說具體的原因,但你隻要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媽。”藍宇帆的話在此刻情緒不穩的他耳裏,就是蒼白無力的辯解。
“夠了,不要把你的私欲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好啊,你不是想要我撥貸款給你嗎?我給你個機會,隻要你承認你自己就是愛慕虛榮之人,為了繼承你那沒良心的爸的遺產所以才忘記了姨媽的仇恨,那麼我可以把錢給你,但從今以後我們兒時的情分也盡數斷絕。”
祁少陽惡狠狠的盯著藍宇帆,眼底是孤注一擲的瘋狂,這時菜也陸續上桌,當看到桌上一些熟悉的菜肴,都是他兒時最喜歡的,心裏某處防線頓時坍塌了,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藍宇帆淡淡開口:
“我還以為你會開出什麼嚇人的條件呢。不過一句話而已,如果我說了,能讓你心裏痛快,那好吧。我告訴你我為了名利,不顧我媽的大仇,你滿意了嗎?”
祁少陽一頓,牙齒磨的硌硌響,想將眼前的男人剝皮抽筋,“你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