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之後,田馨強烈要求隻要她自己一個人進去,於是藍宇帆便回到車裏麵等候她。
田馨獨自走進小吃店,她一眼就看到那個站在小吃店櫃台裏老婦人,她見有人進來也抬起頭來招呼道:
“歡迎光臨,請坐,你要吃什麼?”
田馨隻是盯著她瞧,“隨便。”是她,雖然她從未與她見過,但是她就是能感覺出來那個老婦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哎呀,怎麼不說話呢?我們餐廳最有名的就是辣魚湯,如果點生魚片呢……辣魚湯就免費贈送,要吃生魚片嗎?”田馨背著光站著,又離得遠,老婦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麵容,她老了,視力已經不好了,現在連聽力也有些不行了,她接著問道“你要吃什麼?”
“呃,隨便什麼都可以。”站在那兒看著從未見過麵的母親,田馨的心裏百感交集。
她不止一次的在腦海裏想像過重逢時的情景,她以為她會跑上前去抱著他們大哭,告訴她們這二十多年來她有多想他們,她也以為她會責問她們,當初為什麼要丟下自己。但是卻從未想過會像現在這般平靜。平靜得就像日常一樣,就像她是一個陌生人一般,是因為母親一開始便把自己當成客人的原因嗎。那種疏感,讓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婆娘,我的酒呢?”突然坐在櫃台前的一個老漢衝著櫃台裏的老婦人喊道,田馨望著那個老漢的背影,這應該是自己的父親吧,她聽到藍宇帆描述過。
“整天就知道喝酒,賭博,你就不能幫看看孩子……”老婦人埋怨的說道。
“孩子?我們哪來孩子!你這個瘋婆娘,又犯病了。”老漢一邊罵道,一邊從櫃台裏搶過老婦人手中的酒。
而此時田馨靜靜的找了小店時的一個角落裏坐了下來,被老漢這麼一打岔,老婦人顯然已經忘記剛才有進店的事情了。
“老黃,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酒?”田馨看到老漢對著門口坐著一個流浪漢喊道。
“喝酒?”老人的眼睛一亮,“我這就不好意思了,謝謝你。”像撿了寶似的趕緊跑了進來。
老漢替他斟上一杯,看他等不及地一口飲盡,調侃道:“你這沒兒沒女的,這把年紀了連口酒都喝不起,你說你還混什麼混……”
“說得好像你自己有兒女一樣……你還不是跟我一樣”老黃眼睛直直的看著老漢再替他斟的杯子說道”
“誰說我沒有孩子,我不但有,還倆!”老漢顯然不想在一個流浪漢麵前丟了麵子,大聲的反駁道。
而此時在櫃台裏忙的老婦人,聽到他們在說孩子的事,突然清醒了一般,大聲說道:“死了……都死了……”
老漢抬起頭去罵老婦人“你這三八婆,你怎麼都死了,說不定那個丟到玉米地的孩子現在長大了當老板了呢!”說完便低下頭去,翻著衣服口袋找煙。
老黃驚呼道“怎麼?你把孩子給丟了……你這可比我還不道德,我是沒錢取老婆,沒人給生孩子,你可是生了把人家給丟了……”
可沒等他說完,便被老漢罵著打斷了:“你懂個屁,我把她送人,那是為她好,她可以吃好,有書讀……”
“你怎麼知道孩送給別人,人家會讓他們去念書啊?”老黃反問他。
田馨聽到這裏心一緊,難過地低下頭去,大人們都是以自己的思維去做事的嗎,就像之前在機場碰到的那個家長一樣,都說是為了孩子好,所以才做出的迫不得已的決定,但是他們有想過這樣做真的就是為了孩子好嗎?而自己又真的得到了父親所謂的好的生活了嗎?
“你給老子滾,老子請你來喝酒,還要聽你教育老子,這酒老子不喝了,打牌去了……”老人回過頭,一邊哄著老黃一起出了門。
“對了,還有辣魚湯……”老婦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手上端著一碗辣魚湯,卻見櫃台已經沒有人,傻傻的站在哪裏,想不起來應該給誰,突然看到角落裏的田馨,衝著她喊道:“這湯是你的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田馨坐著方向走過來,看著她越來越近的身影,田馨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