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比之前流出的多了許多。
沙發一片被渲染,秦魚的手掌也完全被粘稠血液浸染。
陳豹他們都看到了,血腥,很血腥,恐怖,很恐怖,卻還看到秦魚挺直的背脊跟她在人家腹部內蠕動的手。
也看到那個沒有被麻醉卻硬生生——正在失血瀕臨死亡卻強行清醒的女人。
她的眼眸在顫抖,嘴唇褪血色,瞳孔血絲漸生。
她感覺到秦魚的手指已經找到了它。
但它已經粘連了她的腸胃跟血管,要拔出~~等於死。
這是兩難。
或許知道要麼死,要麼活,為人本性,蕭庭韻知道自己該留下什麼。
既然來了,總不能真的隻給秦魚留下喪事吧。
她從來不幹這麼缺德的事兒。
所以她指尖落在秦魚眼簾之上,撫到輕顫的眼睫毛,像是孤弱的蝴蝶。
莫名的,她有些後悔了,也許她不該來找她。
但沒得回頭。
“秦魚。”
“我在你房間曾見過一本書。”
“你做過筆記。”
“很巧,我也極喜歡它——其中一段詩歌。”
什麼詩歌呢?她輕輕念著,聲音清朗卓越,不似半點垂死落幕人。
很多人都聽到了。
“闊別多年,我聞到了花草的香味,手背覆滿了溫暖。”
“蝴蝶從眼裏展翅,鴻雁在我心上停落。”
“陽光灑滿我肩頭,那一時,仿若自有人。”
“哪怕我身帶枷鎖,足纏鐐銬,剛從地獄歸來。”
縱然垂死,奇怪的是她風華如舊,仿若一下子釋放了沉澱了二三十年的美色,她的手從秦魚微微顫抖的手腕到秦魚眉眼,見到了她眼裏的觸動。
然後蕭庭韻一笑。
“聽說胖嬌走了。”
“所以我來了。”
“既然來了,我不會輕易離開。”
“動手吧。”
秦魚,你從未真正孤獨。
這就是蕭庭韻要跟秦魚說的,順便送上美得動人心魄的一抹笑。
秦魚看著她,嘴巴微微張開,隻吐出一句。
“吸氣。”
手指直接一動。
悍然拔出。
熱血從她指尖揮灑而出,蕭庭韻瞳孔也是縮放,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此時失去控製,朝著腹部~~
彼時,秦魚手指夾著那顆恐怖神秘的“子彈”,看到它在掌心血液中的模樣。
血紅精英,自帶鋒利棱角,卻在不斷釋放出邪惡的氣息——融血。
就是讓活體體內所有血液都燒熱活躍,隻要有一點點皮膚傷口,就會不斷流出,而且還會讓血肉肌體傷口被撕裂開,簡而言之,一個活生生的人隻要體內有這麼一小顆融雪劑子彈,最終,這個屍體會被血化。
看過電視劇嗎,武俠小說裏麵的那種——化屍毒藥,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不多久就會化成一灘血水,但在那樣的時間段內,活人會體驗到瘋狂失血跟血肉被瘋狂撕裂融化的感覺。
這是一個過程。
現在,過程被秦魚終止了,那結果呢?
秦魚轉過眸子,見到了蕭庭韻瞳孔漸淡。
而同時~~~
“小心!”陳豹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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