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洞察對方的表情...但沒有任何發現,這個老者的神色沒有任何破綻,深沉平靜如古老深潭。
但他既然問了,想必也不是那麼死寂一片的吧。
秦魚垂下眉眼,在籠子前麵頓足,清朗開口:“如果我沒猜錯,前輩應該是前青煌山宗主陳宴九。”
老者渾濁的眼珠子盯著秦魚,乍一看跟瞎子似的,可秦魚知道他看得清自己。
這是一種直覺。
“女兒身,男人臉,你莫不是民間稀罕的妖人?”
你個糟老頭子,我又沒得罪你,嘴巴這麼毒做什麼。
秦魚:“老前輩可真會說笑,晚輩這點微末手段,哪裏敢在前輩您麵前擔當稀罕一詞。”
老者:“易容的確是微末手段,但能找到這裏,還從外麵那扇門來,跟妖人也差不多了。”
深山裂穀之低,老鼠蟑螂都到不了,她卻來了。
不僅來了,還知道他是誰。
非妖人為何?
秦魚:“晚輩隻是一個普通人,絕非什麼妖人。”
就不能來一個正經誇她的人麼?
“若非妖人...就是你背後有人,說吧,是哪位有手段的派你來的?”
“我說我自己來的,前輩可信?”
“我信如何,不信如何,左右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
老者不算冷淡,卻是平靜,好像封死的老蚌。
秦魚也不急,撩起衣擺坐在牢籠前麵,“那如果是晚輩先給滿足您想要的呢?”
老者眉眼波瀾不驚,瞥她一眼,直接提出要求。
“我想吃天下第一廚做的碧落仙宴,現在就想吃,你有?”
“我想聽百花樓琴舞雙絕燕行首的鳳凰與飛,你有?”
秦魚:“....”
這糟老頭子壞得很,就知道拿我尋開心。
老者瞧著秦魚癟著臉,低嘎詭笑了下,“年紀輕輕,話說得太滿,總以為這世上沒有你們得不到的...卻不知老匹夫我不想給,就是關我到死,也一樣沒有。”
年輕人躺槍了啊。
秦魚挑眉,也笑了笑,“不管是年紀輕輕,還是自認為老匹夫的前輩你,其實都不該把話說太滿——碧落仙宴跟鳳凰與飛現在我的確都沒有,甚至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然而我可以救前輩你出去,您想做的,想要的,最終還可以靠你自己去享受到。”
她信誓旦旦,老者卻盯著她,不說話。
秦魚手指點了下牢籠,“我知道這籠子是玄鐵所鑄造,便是十四名器也很難破開,除非是十四名器裏麵最鋒利也是公認排列第一的白麟。”
老者看了她腰上一眼,“你的劍不是白麟,也不是十四名器之一,但相差無幾。”
老東西眼力很毒啊。
秦魚把幹將放在腿上,指尖輕撫,“它的確不是白麟,也斬不開玄鐵,但把前輩關在這個籠子裏的人時常出入,所以又打造了一把鎖,這把鎖..我可以開。”
說完她就從進洞前從戒指內拿出的背囊裏掏出一把鑰匙。
說是一把鑰匙,其實是一圈萬能鑰匙。
秦魚先看了下鎖眼,分分鍾找出其中一把最適宜的,然後弄啊弄的。
老者冷眼旁觀,直到三分鍾後,他沙啞說:“有些牛不要亂吹,萬一吹出來的是狗呢...”
噶擦!
鎖開了。
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