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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能。
此時,縹緲門宗主段流麵對了一個天宗。
太後。
“遠在廟堂之外,不知宮深之翎羽,我倒是從沒想過當年讓先帝神魂顛倒的太後竟是堂堂藏月宗的宗主月灼。”
太後月灼如那夜在隆山襲擊秦魚的模樣。
妖邪無情。
“我也沒想到素來明哲保身不理朝堂事的縹緲門宗主一點也不縹緲,竟被一黃毛丫頭給攢動了來攤這渾水,你就不怕藺珩記恨你?日後揮軍縹緲滅你滿門。”
月灼這番話無疑誅心。
奈何段流既然來了,自然深思熟慮過,他回:“我來滅魔宗之人,難道不對?”
嗬!
月灼嗤笑,“無謂而已,你我都知道藺珩此人是素來不顧及該不該殺人的,就看他想不想殺而已,不過我想你出手,也不會是因為忌憚藺珩將來血洗武林,恐怕是那個秦魚許諾了你什麼吧,比如那張地圖。”
段流卻沒有暴露什麼,神色波瀾不驚。
“那宗主你呢?若說去抓那秦魚還有緣由,為何還要糾纏帝君呢,我可記得他不是你親生子。”
月灼嗤笑了下,“我藏月宗宗主當然不會替一個男人生孩子,不過這孩子自小在我跟前長大,多少也有幾分香火情。”
香火情就算了,恐怕是為了越太初代表的越氏皇權吧。
段流倒想跟對方多嘮嗑一會,好讓保皇一脈的根基護送越太初離開,但就怕月灼此人不肯。
月灼是肯的,她沒有急著出手。
段流忽然臉色微微一變,不好,中計了!
他要追上去,但月灼攔住了他。
反過來了,變成他被月灼阻攔。
若是段流不去,莫非越太初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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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之外走富江,富江流水深千尺,彎鉤帶月懸百丈。
所謂懸百丈指的是一座山,百丈高。
所謂彎鉤帶月,指的是這座百丈山山體神似彎鉤帶月。
過了富江再過百丈山,就是往帝都北麵的東黃道,東黃道是越氏發家的根基,一向是皇權之重,也是迄今保皇一脈配合越太初一直堅守、沒能讓藺珩沾染的勢力範圍。
隻有回到東黃道,越太初才能算是勉強安全的。
此時,越太初就是在老太監等宮廷高手的接應下前往百丈山,他們打算走山道過東黃道。
“帝君且忍忍,大約明早我們就能出百丈山了,一幹人等老奴已接應好。”
宗師級別的老太監是越太初在上朝時臨時調開的,為的就是預防萬一,果然,相府雷霆反擊打了個他們措手不及,但這一手也派上用場了,隻是越太初知道,若非秦魚出手跟那些武林人幫忙,恐怕憑著這樣單薄的力量跟人馬,別說把他帶出帝都,就是離開那座地牢都不可能。
“我知道,辛苦你們了,我還能撐著,繼續趕路。”
越太初撐著腿腳疼痛,跟眾人一起進入山林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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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到了百丈山,下馬後進山林,此時已經是差不多深夜三點多了,夜太深,怕是再過一個時辰多就要出太陽了。
帝都城池跟百丈山騎馬路程大概兩個時辰,其實不近的,也不知這段時間內會發生多少事情,反正秦魚在察覺到段流被月灼纏住後,她就獨身追趕來了。
山中漆黑遠勝於平原,因為林木遮蔽,山中不見多少光度,秦魚一個人在山林中穿梭。
她穿梭的速度很快,快到好像知道越太初在哪一樣——因為她在越太初身上藏了一顆冷香丸,味道很淡,也隻有她這樣的嗅覺才能聞到一些殘留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