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丫不敢躲,看了馮氏一眼就低了頭。
隻是,在她心中的溫柔母親的形象已然遠去。
她想著這些天聽來的那些事情。
她知道,老太太和大伯母並沒有說假話。
她家裏之所以沒有錢,完全都是因為馮氏拿了家裏的錢補貼了娘家。
徐大丫不是不知道好歹的。
她知道,在徐家就算是她經常會挨罵,老太太對她也不是多好,可也比去外祖家強的多。
外祖一家看到她眼裏隻有算計,沒有一點溫情。
她過年的時候去外祖家走親戚,有的時候甚至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可馮氏卻是迷了心智一樣,一心隻記掛著她的娘老子和弟弟,為了那一家人,甚至不管自家的死活。
她以前不知道這些事情,隻以為家裏沒錢是因為老太太把錢拿走了。
又一直聽馮氏抱怨老太太不好,徐大丫就對老太太和大伯母有了怨言。
可現在她冷眼看著,這個家裏其實最搞不清楚狀況,最冷心冷肺的隻怕就是馮氏了。
馮氏拿著燒火棍敲在徐大丫背上,一棍一棍的發泄著她的怒火,徐大丫才開始還能感覺到疼,後頭都已經麻木了。
正好安寧進廚房找東西,看到馮氏打徐大丫幾步過去一把把燒火棍搶了去。
“弟妹,你這是幹什麼?哪有你這麼對孩子的?你這麼打孩子,是不是因為對我們有怨言啊?”
安寧幾句話問過去,馮氏瞬間白了臉。
“我讓她幹活她推三阻四的,燒個火都能睡著,她這麼懶,我不打成嗎?”
馮氏想著徐大丫是她閨女,她打兩下怎麼了,就梗著脖子和安寧強辯。
安寧都給氣笑了:“弟妹,這幾天大丫照顧二丫,還要照顧二弟,她一個孩子幹的活不比你少,再加上這些天咱家因為二弟的事情紛紛亂亂的,也沒有吃過一頓好的,孩子吃不飽睡不好,自然會累,她燒火睡著了你該心疼,怎麼就這麼怨怪孩子呢。”
“我自己生的娃,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馮氏不想在安寧麵前低上一頭,難得的態度有些強硬。
“她姓徐,不姓馮。”
安寧推開馮氏,拉起徐大丫:“走,跟大伯母回屋,我瞧瞧都打哪兒了。”
“不許去。”
馮氏攔住徐大丫。
徐大丫臉白白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她看了看安寧,一咬牙跟著安寧走了。
馮氏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安寧帶著徐大丫回了自己屋子,掀開她的上衣看了兩眼,這孩子背上被打的都腫了起來,一片片的青紫看著觸目驚心。
蘭姐兒看到了都嚇的不成。
安寧讓蘭姐兒去櫃子裏找了傷藥,她小心的給徐大丫塗了一層藥,輕聲對她道:“你也別太老實了,你娘要是再打你你就趕緊跑到院子裏喊你奶,要不喊我也行,別淨等著挨打,萬一你娘手下沒個輕重打壞了可怎麼辦啊。”
徐大丫低著頭,淚珠一串串的往下掉。
“大伯母,我娘她,她怎麼會……”
徐大丫沒把話說完,她想問馮氏怎麼變成這樣了,可當著安寧的麵,她真的不好說出來的。
安寧拍了拍徐大丫的頭:“好孩子,莫多想,也別淨想著那些有的沒的,你就隻想你自己,莫顧慮太多。”